季屿白的眸色更沉。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了丝毫温度:“生下这个孩子,和你得一样的病吗?”姜清黎一僵,眼泪就这样滚落了下去。曾经只会对她温柔相待的季屿白,现在刺起她来却毫不留情。这一刻,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你是真的担心这个,还是觉得这个孩子,阻碍了你和林娴英在一起?!”满心的痛让姜清黎几乎失了理智,说出来的话也再不经思考。有了这个孩子,她就不适合给林娴英捐骨髓,也做不了他们两人长长久久的垫脚石。
这一瞬,姜清黎的脑袋“嗡”了一声。
季屿白的话和林娴英的话逐渐在脑海中重叠,额角传来钝钝的疼。
她忽然发现,当初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没有什么的自己,是那么可笑。
原来为了林娴英,在季屿白的眼中,连他们的孩子都不重要了吗?
就算她害了爷爷,季屿白恨她,可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鼻尖的酸涩再也压不住,姜清黎的眼眶也控制不住的发红,咬紧了下唇:“我绝对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季屿白的眸色更沉。
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了丝毫温度:“生下这个孩子,和你得一样的病吗?”
姜清黎一僵,眼泪就这样滚落了下去。
曾经只会对她温柔相待的季屿白,现在刺起她来却毫不留情。
这一刻,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是那样的陌生。
“你是真的担心这个,还是觉得这个孩子,阻碍了你和林娴英在一起?!”
满心的痛让姜清黎几乎失了理智,说出来的话也再不经思考。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不适合给林娴英捐骨髓,也做不了他们两人长长久久的垫脚石。
季屿白是这样想的吧。
听到她这声歇斯底里,季屿白皱紧了眉,冷声低叱:“你又在发什么疯?”
“这件事和林同志没关系,这个孩子不能留,等时间到了我会安排人来打胎。”
说着,他最后看了姜清黎一眼:“我看你的病情又加重了,好好休息吧。”
丢下这句话,他不愿再多待,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姜清黎的心却一片死寂。
刚刚他说的那番话,又怎么不是在为林娴英开脱?
他是真的很喜欢林娴英啊,为了她,对自己的孩子都那样的狠心,那样的决绝。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季屿白温柔的一面了?
在她的有限的记忆里,季屿白说不出动人的情话,但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永远满是真挚:“妍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可现在,他温柔的目光却落在了林娴英的身上。
姜清黎揪紧了被角,忽然好想爷爷。
可想起爷爷,她的心却不免钝痛难受。
如果不是她,爷爷就不会离开……
“爷爷……”
姜清黎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助的呜咽。
在一片恍惚之中,头顶好像覆上了那熟悉的温暖,就像爷爷的手覆在头顶。
爷爷慈爱的声音也在这一片恍惚中响起:“丫头,其实爷爷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这副模样,才是爷爷最不想看到的。”
“还记得爷爷曾经说的吗?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生活下去。”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信念,你不要沉溺悲伤,要坚持你的信念,相信你自己,救你自己。”
像是黑暗之中升起的一点光,将姜清黎从迷茫之中拉了出来。
她抬起了头,身边并没有爷爷,但她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应该振作,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也要保护自己身为军医的信念,她的人生里不应该只有季屿白。
她以前的性格一直都很要强,只是生了病才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要回到从前。
病房外有同事经过,有声音传了进来:“听说了吗?南部最近连天大雨,发生了洪灾,我们军区要派人过去救灾呢!”
“我要去报名,救死扶伤是医生的信念!”
姜清黎一怔,同事的话和裴爷爷的话较长在一起……
她的眼中,慢慢有了光。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信念,她要坚持自己的信念,救别人,也救她自己!
她要回到岗位,去发光发热。
眼中的坚定有了实质,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军医处处长。
得知她的来意,处长有些犹疑:“顾同志,我曾经也很欣赏你的能力,可你现在的病……”
姜清黎满眼坚定:“处长,我可以克服它。”
说着,她拿tຊ出了那个被自己黏贴好的日记本:“我这段时间每天睡觉前都会将所有的事记下来,醒来就开始去回忆,这个行为也已经成为了我的肌肉记忆。”
“我保证,绝不会让这个病耽误到我治病救人。”
看着日记本上满页整齐又认真的字,甚至还有不少批注,处长的脸上划过一抹动容。
许久之后,他点头道:“我批准你的回归。”
姜清黎一喜,朝处长敬了一个军礼:“谢谢处长!”
救灾迫在眉睫,得了准许的姜清黎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整装待发。
出发的车队里,季屿白也在其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清黎的身影。
看着她身穿军装,挺直腰杆站在人群中的模样,他怔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上前将她拉到了一边,沉声道:“救灾不是儿戏,你现在的情况,我不允许你去。”
姜清黎却缓缓挣开了他的手,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张离婚报告,放在了季屿白的手上。
那上面,早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
对上季屿白错愕的眸光,姜清黎淡然开口:“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没有权利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