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安跪在雪地里,身子摇摇欲坠,阴沉的天空还在飘雪,似乎只要一下起来,就总是没完没了的。“公主今日,倒是和往日大有不同了。”谢衍站在屋子里,衣袖之下,满臂伤痕。每隔三日,都需得用龙骨鞭在他身上抽上十鞭,他们说此法可祛除他身上晦气。长宁看到了他衣袖下的伤痕,面色微微发白。“你口中的不同,指的是什么?”谢衍目光深沉,带着探究,长宁无惧地迎了上去,她想,自己在谢衍面前,应当是安全的。
反应过来的陆南淮将目光看向了谢衍。
莫非是他?
“是,是南淮多有唐突,还望公主恕罪。”
“滚吧,本公主乏了,记住,往后未经通报,不得踏入这公主府半步。”
便是再多看他一眼,沈长宁觉得自己就快要吐出来了。
陆南淮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是,南淮知晓。”
无论如何,她现在都是大景长公主,代表的是皇室,更是国师亲自推算出的天命凰女。
世人皆知,长公主出生那日,霞光万丈,百鸟朝凰,盘旋于上京整整三天才散去。
时间未到,便不能和沈长宁撕破脸。
出了公主府,身边的小厮问:“小公爷,咱们真要让永安姑娘这么跪着吗?”
陆南淮咬牙:“去太子府!”
沈长宁最听太子的话了,只要太子殿下去了,永安也就不必受苦了。
沈永安跪在雪地里,身子摇摇欲坠,阴沉的天空还在飘雪,似乎只要一下起来,就总是没完没了的。
“公主今日,倒是和往日大有不同了。”
谢衍站在屋子里,衣袖之下,满臂伤痕。
每隔三日,都需得用龙骨鞭在他身上抽上十鞭,他们说此法可祛除他身上晦气。
长宁看到了他衣袖下的伤痕,面色微微发白。
“你口中的不同,指的是什么?”
谢衍目光深沉,带着探究,长宁无惧地迎了上去,她想,自己在谢衍面前,应当是安全的。
就算他真的怀疑自己,他也不会如同那些人一样,对自己虚与委蛇。
“永安姑娘颇得太子青睐,殿下这般责罚,陆小公爷此番定是去了太子府。”
他嗓音平缓地说着,倒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公主,太子殿下过来了。”正说着,东陵便过来通禀。
不等太子沈长安率先踏入她这后院儿,长宁便率先将永安从地上扶了起来。
“永安妹妹你也真是的,本公主待你亲如姐妹,便是你真的犯了什么错,我也不会责怪你,怎么还要自己跪在雪地里?”
沈长安一进来瞧见的便是这般模样。
永安懵了。
分明就是她让自己跪的啊。
“长宁。”来人一身锦衣华袍,眉宇间也尽是贵气,腰间环佩叮当,脚踩织金祥云短靴,好个气宇轩昂。
“阿兄怎么来了?”
似才瞧见他一般,她面露惊讶,扶着红了眼睛的永安哽咽道:“阿兄快劝劝永安妹妹,不过是不慎打碎了阿兄你送予我的茶盏,她便要惩罚自己跪在雪地里,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呢。”
沈永安听见沈长宁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向她:“你胡说,那茶盏根本就不是我打碎的,你在污蔑我!”
大抵是见沈长安过来了,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底气,此时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
“到底怎么回事?”
在听见茶盏被打碎后,沈长安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极不可见的阴鸷。
却被沈长宁看了个清楚。
那茶盏果然是有问题,不过是这般微微试探一番,便露出马脚了。
这也就证明其实从一开始,谢衍就在帮她。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被他们给自己制造的假象蒙蔽了双眼,识人不清。
“我……”
“阿兄切莫责怪永安妹妹,想来是永安从前在乡野时,也未曾见过这般好的东西,如今她孤身一人活着,父母双亡,瞧得阿兄赠我东西,心中伤感倒也在所难免。”
一番话便是在给沈长安传达两个信息。
一,东西是沈永安打碎的。
二,是沈永安妒忌沈长宁能收到他送的礼物。
因为站在沈永安的角度,沈长宁是霸占了她一切的人,包括她的父兄。
“不过一个茶盏罢了,碎了也就碎了,永安若喜欢,改日孤再送一套给你便是。”
“阿兄不可。”
沈长宁立马出声,拧眉道:“而今坊间已有传言,皆说永安携恩自重,在这公主府,竟是比我这个公主的吃穿用度还要好。”
“他们甚至还说……还说……”
长宁咬了咬唇,似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沈长安脸色一沉:“他们还说什么?”
她犹犹豫豫地看了沈永安一眼,才下定了决心说:“他们还说,其实永安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女,而是父皇早些年遗失在外的公主,而今我细细瞧来,也觉得永安同父皇面容很是相似。”
“阿兄……”
“胡言乱语!”
沈长安终于动怒了。
只见他面色铁青,沉声道:“你才是与孤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旁人的话如何能信?”
“但长宁你要记住,没有当年的永安就没有如今的父皇,所以不论何时,你都要保护好永安,切莫让她被外人欺负了去。”
沈长安的话,和上一世的如出一辙。
就连神态和语气都是一般无二。
温柔之中带着哄骗,她很容易上当。
沈长宁抿唇轻笑:“阿兄说的极是,永安是父皇的救命恩人,我自不会亏待了。”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恩法子,既能彰显圣恩,又能保她一世平安。”
沈长安眉心一动,连忙问:“什么法子?”
“听闻阿兄近日来要从各世家中挑选女子做储妃,我觉得永安妹妹倒极为合适,若阿兄娶了永安妹妹做储妃,世人只会称赞皇家隆恩,陛下仁爱,不仅将一介孤女当公主般养了八年。”
“还要她与长公主称作姊妹,而今更是要选做储妃,如此仁君,百姓岂有不爱戴的道理?”
沈长宁笑眯眯地说着,然后看着沈长安的脸色在一点点地变得阴沉,最后斥责出声。
“胡闹!”
“阿兄这是看不起永安妹妹吗?是嫌弃她的出身不好,还是觉得她长得不够漂亮,亦或是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沈长宁,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是……”
“永安!”
沈长安及时出声制止。
而今还有两年才到期,若是在这个时候叫沈长宁察觉出什么端倪来,那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永安妹妹和阿兄是什么?”沈长宁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笑容。
她一步步逼近沈永安,那笑意不达眼底。
“是和阿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