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昭皱起眉,厌恶道:“滚出去。”沈素微闻声抬头,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见她没反应,顾景昭眉头更紧:“听不懂我的话吗?沈素微,滚出去!”他语气中的厌恶几乎迎面而来。沈素微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她迎上前,扬起笑:“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我去给你盛药吧。”说着,她便准备离开。但顾景昭却觉得烦躁,声音极冷:“我今日去做了什么,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沈素微脚步倏然顿住。她的眉头微蹙,想了许久后才摇头,有些不明所以:“我怎会知道,我今日未曾见过你啊。”
沈素微愣了:“何为失忆症?”
老郎中叹息拂须:“失忆症乃癫症之一,病者将会渐渐遗忘曾经的人和事,伴随着体痛,直至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稚儿……”
那不就是变成傻子吗?
无知、无觉、不晓事理……
沈素微的呼吸粗重起来。
不禁颤声问:“老先生,那我还剩下多长时间?”
老郎中目露不忍,如实相告:“长则数月,短则一月,夫人就会前尘尽忘……”
话留情,但沈素微已然明了。
她僵立许久,终是苦涩一笑:“我知道了,多谢老先生。”
她留下一锭银子,失魂落魄地离开。
店外的余晖照在身上,沈素微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陪着顾景昭痊愈,却未曾想过,她自己竟会只剩下不足半年的时光。
……
顾景昭很晚才回府,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沈素微。
她坐在榻上,失声地盯着一处虚无,目光失焦。
顾景昭皱起眉,厌恶道:“滚出去。”
沈素微闻声抬头,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见她没反应,顾景昭眉头更紧:“听不懂我的话吗?沈素微,滚出去!”
他语气中的厌恶几乎迎面而来。
沈素微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她迎上前,扬起笑:“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我去给你盛药吧。”
说着,她便准备离开。
但顾景昭却觉得烦躁,声音极冷:“我今日去做了什么,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
沈素微脚步倏然顿住。
她的眉头微蹙,想了许久后才摇头,有些不明所以:“我怎会知道,我今日未曾见过你啊。”
未曾见过?
顾景昭嘴角的笑容极为讽刺,目光嘲弄。
“看来你如今的新手段便是装疯卖傻了,那今日与你拉扯的男子,你也要说从未有过了?”
沈素微有些无奈,轻叹一声:“阿昭,你怎么了?我今日真的未曾出门。”
顾景昭见状,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仿佛哪里不对劲。
但他未来得及深思,一股厌恶的情绪再次攀上心头。
顾景昭冷笑着,语速极快。
“真是撒谎成性,水性杨花,令人恶心!”
说罢,他直接拂袖离去。
沈素微看着他匆匆背影,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后才离开。
当天夜里,沈素微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三年前,她与顾景昭相许终身之时。
那时,为了拆散他们,国公夫人甚至公开表明,绝不允许她这‘贱人’入门。
那时,所有人都对她极尽嘲讽,笑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甚至就连她都想要退缩了。
可顾景昭却在她家门外等了整整三天。
直到天降暴雨,她终于忍不住出门。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疲惫的眼眸忽然亮起了。
他说:“素微,无论外人说什么,我此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白首不离。”
他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字字印在她心上。
他说:“我定会扫平我们之间的全部阻碍,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必是我顾景昭唯一的妻,只此真心,此生不换。”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他的诺言,明媒正娶,举世皆惊。
可如今,他却将他的诺言尽数忘了。
屋外忽然响雷。
沈素微从睡梦中惊醒。
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她望着空荡荡房间,忽然觉得浑身冰冷。
这一刻,她想见顾景昭的渴望完全无法抑制,她苍白着脸,不顾一切地来到顾景昭的房间。
顾景昭仍在熟睡。
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对她露出那种憎恶冰冷的表情。
沈素微红着眼,轻轻躺在他的身侧,小心地捏住了顾景昭的衣角。
仿佛这样,就能从他的身上汲取到一点点温暖。
第二日,天光大盛。
一股毫不留情的推力将沈素微唤醒。
她摔落床下,痛得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爬起来。
顾景昭满是厌恶的声音笼罩下来的。
“贱人!谁许你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