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渊却仿若未闻。泥污里,一对镯子发着来亮光,刺的君泽渊眸底生疼。他发了疯一般跑过去捡起地上那双相隔甚远的银镯握于手中。当年她分明最在意这双镯子,她说过的,他们要像这对镯子生生世世朝夕可见,这是他赠与云云的……双眸猩红,眼神破碎,君泽渊宛如一个做了错事,无助无措的孩提。“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不要你赎罪了,我也不杀仙族人了,你的心没了,我把我的赔给你,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挑一颗你喜欢的,世间这么多心,总有一颗配得上你的,云云,只要你不走,只要你回来,我都给你寻来好不好?”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
君泽渊怒目圆睁,恨不能手刃了魔尊。
那便是他视作父亲之人!他怎敢!他怎敢!
“逆!逆子!你还想杀了本尊不成!”
魔尊慌乱一瞬稳住心神。
怎奈何君泽渊的眸光过于狠厉。
他恶狠狠啐了一口,看向君泽渊身后,脑子一转,凝聚灵力收回来一缕白烟。
末了,大手一挥:“都给本尊上!捉住这不知死活的逆子!”
魔兵听令,立时上前。
君泽渊却分毫不动,抻着身子慢慢走到盛开的金莲前。
金光环绕,有了滋养的金莲开的那样灿然有生机。
可这世间,再无他的云云……
一滴血泪划过脸颊,君泽渊捂着胸口再度吐出一口淤血。
余光瞥见那颗转忆丹,他疯魔一般,周身灵力尽数紊乱。
副将站在远处想上前,却被他周身爆发出来的魔气击中,飞出去好远。
君泽渊眼神阴鸷,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副将!时至今日本尊命你无需再忍,今日由你率队!本尊要将那老东西挫骨扬灰!还有他的心腹!魔族大牢的刑罚通通用上,他主子干过什么腌臜事,他最清楚!”
副将捂着腰腹站起身,吐出一口黑血,却不敢反驳。
领了命要走,又被君泽渊叫住。
看向那发着金光的金莲,他忽然就柔了眉眼,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酸涩的笑来:“不管多久,把我的云云找回来……”
副将怔愣一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云云,是太子妃的名字。6
可太子妃不是……
副将迟疑了:“殿下,太子妃她……”
“闭嘴!本尊的话谁敢不听?”
他狠厉的瞪着副将,睚眦欲裂:“转世也好,一缕神魂也罢,只要是她,都给本尊找来!不然,魔族上下,提头来见!”
“是!”
副将一道虎符示天。
刹那间,千军万马从地下而来。
魔尊慌了神,愕然一瞬忙逃离。
余下的魔兵不过无头苍蝇,不过顷刻便被屠杀干净。
君泽渊却仿若未闻。
泥污里,一对镯子发着来亮光,刺的君泽渊眸底生疼。
他发了疯一般跑过去捡起地上那双相隔甚远的银镯握于手中。
当年她分明最在意这双镯子,她说过的,他们要像这对镯子生生世世朝夕可见,这是他赠与云云的……
双眸猩红,眼神破碎,君泽渊宛如一个做了错事,无助无措的孩提。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不要你赎罪了,我也不杀仙族人了,你的心没了,我把我的赔给你,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挑一颗你喜欢的,世间这么多心,总有一颗配得上你的,云云,只要你不走,只要你回来,我都给你寻来好不好?”
君泽渊心口窒息一般,痛彻心扉,痛的他呼吸都艰难。
回应他的,却只有无止尽的雷鸣和风啸。
一切都归于尘土。
再无人会用那双秋波似水的眸子温柔缱绻的盯着他发笑,没有人再欢欢喜喜的托着他的脸唤他阿渊。
……
一连数月。
君泽渊魔怔一般,日日守着那朵金莲,不许人靠近,也不许人说话。
他哪儿也不去,手中握着一对银镯子。
看谁都狠厉绝情,独独看向那双镯子和那朵金莲,他总会忍不住柔下眉眼,温柔的发笑。
“云云,你怎么还不回来?都好久了,你不想我吗?”
“云云,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你以前不是说等日后成婚想和我生一个孩子吗?还是你在怨我?你怨我拿花瑶气你?她没有怀孕,是她撒谎……我很干净的,云云,理理我吧……”
说着说着,嘴角又有血溢出。
那日的创伤经久未愈,他不肯医治,还日日用心尖血供养着那朵金莲,身子早就大不如前。
眼下还清醒,不过全靠他体内的灵力吊着。
副将于心不忍,沉沉叹了口气:“殿……魔尊,前魔尊已经被抓,这会儿正关在大牢里。”
话音一顿,他又沉吟片刻,好半晌才试探性的道:“前魔尊身边的近身大臣遭不住刑罚,什么都招了,有前魔尊去找魔族巫婆要转忆丹篡改您记忆的事儿,还有污蔑莺儿姑娘偷盗仙桃的事儿,和前魔尊下令,逼着花瑶故意撒谎说怀孩子,以及污蔑太子妃让花瑶流产的事儿……”
“……”
副将越说声音越小。
只因君泽渊的眼神愈发阴冷,满目猩红。
君泽渊不敢去擦嘴角的血。
放任那抹殷红低落在衣服上,他喉咙发紧,几次三番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云云怎么会,受这么多委屈……”
这些委屈,还都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简直罪该万死。
副将心惊胆战的站在他身边,仔细注意着周身强大灵力的波动。
“殿下,前魔尊不肯赴死,可要在牢里用刑?”
“他罪大恶极,怎配待在牢房!云云受过这么多苦,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是罪魁祸首!本尊不要他死,本尊要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绝望与痛苦中!本尊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