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你感谢过她吗?你扪心自问,到底多大仇多大怨,你要这么对她?”气氛安静无比,祁言脸色惨白,心中更是一片死寂。曲桉的腿是因为救他才断的?为什么他什么也记不清?夏菡说,她明明是去清理杀害夏瑶证据的路上,出了意外……“噔”的一声,手术红灯变为绿灯,曲桉被推出来。医生们个个面色沉重。祁言噌地站起来,他两步走过去,想看看曲桉,医生却挡住他:“病人现在需要转到重症病房,暂时不要打扰她。”
医院里,祁言匆匆赶到。
抢救室的红灯已经持续亮了10个小时。
医生急匆匆开门,撞上大步上前的祁言。
“病人怎么样?”
“很不乐观,她的心率已经降到最低阈值了,如果撑不过去……”
隔着口罩,都能知道医生满面愁容。
脖子似乎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祁言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拜托你们,尽全力救她。”
半空中传来沉沉的叹息,祁言讷讷看着,那道门重新合上。
曲桉会死。
祁言意识到这一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拳。
如果那场车祸,从始至终都是夏瑶的算计,他该怎么去面对曲桉。
让残废的她跪在地上擦地;让她每天给夏瑶磕头认错;随意侮辱责骂。
林子里,她浑身凌乱的凄惨模样恍惚映入眼帘。
那时,他怎么会在这种伤口上撒盐嘲讽?难怪曲桉说他病了,如今看来,他的确是病了。
病得离谱。
祁言紧握起拳,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似乎禽兽不如。
“祁言,我想和你谈谈。”
男人声音从背后传来,祁言转身,走廊上,傅瑾衍迎面走向他。
祁言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低垂着头,思绪纷乱,隐隐感觉到傅瑾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想说什么?”
傅瑾衍淡淡道:“你和曲桉结婚那晚的事。”
结婚那晚,祁言是记得的。
他和曲桉结婚那天,他喝醉了,从没和曲桉发生关系。第二天一早,就被人叫去了医院,曲桉已经断腿成了残废。
傅瑾衍伸手想拿出一支烟,继续说:“你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大晚上的,你跑到马路上,车来了也不躲。”
“我们一群人去找你,当时,只有曲桉反应最快,不顾后果地冲上去推开你,她的腿就是那样被车压断的。”
“祁言,你感谢过她吗?你扪心自问,到底多大仇多大怨,你要这么对她?”
气氛安静无比,祁言脸色惨白,心中更是一片死寂。
曲桉的腿是因为救他才断的?为什么他什么也记不清?
夏菡说,她明明是去清理杀害夏瑶证据的路上,出了意外……
“噔”的一声,手术红灯变为绿灯,曲桉被推出来。
医生们个个面色沉重。
祁言噌地站起来,他两步走过去,想看看曲桉,医生却挡住他:“病人现在需要转到重症病房,暂时不要打扰她。”
“她怎么样?”
几个字,一顿一顿地吐出。
医生叹息:“我们尽力了,病人溺水时间太长,想让她再睁开眼睛……听天由命吧。”
植物人?
祁言的目光紧紧跟着担架车,突然涌起的哀恸将所有思绪吞没。
他两步跑过去,却只能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窗,看着床上静躺的人。
曲桉脸上戴着氧气罩,两只纤细的手臂插满了管子。
心口忽地一阵撕痛,祁言靠着门,慢慢滑落,蹲在地上。
他将头埋在膝盖处,穿堂风吹来,似乎将他所有的曲暖都吹走了。
“曲桉……”
一声低吟,祁言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他那时刚跟着父母搬进新小区,一间间独立的别墅,紫藤萝在道路两旁静静垂落。
藤萝架下,女孩儿曲腿坐着,手上捧着一本书轻轻勾唇。
她的微笑,像极了清风吹拂的羽毛,柔柔落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