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筝不知道的是,柳如烟也是重生而来。上一世南筝死后,江辰便亲手送了她上路。柳如烟不明白,她为江辰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却是这么个结局!不好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这一世她定不能再重蹈覆辙!只是从入府的那天,她就觉得南筝和上一世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不太一样。上一世南筝明明很欢迎自己,对自己很好,可……难不成,南筝也重生了?思及此,大太阳底下的柳如烟已然一身冷汗,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南筝对她应该早已经恨之入骨,若真是那样,为什么不一剑了结自己?
“春木,你派人把元娘和柳如烟带过来。”南筝从母亲那里出来,立刻吩咐:“还有,派人去宁县调查全部姓柳的人家。”
“是。”
梧桐苑里,南筝让人搬了躺椅放在院子的阴凉地,阳光从身后的梧桐树叶的缝隙上洒下来,印在地面上,斑斑点点。偶尔一阵风来,斑驳的阳光便随风闪烁,宛如绽放在地上的星辰。
春木搬了盆冰块放在离南筝不远不近的地方用团扇扇风,配上一口冰镇的红豆冰沙,夏日的暑气即刻一扫而光。
元娘和柳如烟正跪在院子中央的那片空地上,汗如泉涌。
“你们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以后便让春木带着你们。就……先从杂活干起。”南筝侧躺在躺椅上,眼皮微抬目光阴沉注视着眼前的母女。
前世自己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一世,她要慢慢折磨两人,方解心头之恨!好戏才刚刚开始!
元娘知道这位大小姐不想让自己进府,若不是自己带着孩子连夜去大夫人那里哭惨,这会怕是早被送走了,好不容易能留下来,这会自然是表现积极。
她连连点头答道:“姑娘菩萨心肠,您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绝不偷懒!”
元娘一脸恳切,倒是她身边的柳如烟,不知为何,看得南筝出了神,从进府开始就这般。这和上一世她进府的模样大相径庭。
南筝不知道的是,柳如烟也是重生而来。
上一世南筝死后,江辰便亲手送了她上路。柳如烟不明白,她为江辰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却是这么个结局!
不好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这一世她定不能再重蹈覆辙!
只是从入府的那天,她就觉得南筝和上一世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不太一样。上一世南筝明明很欢迎自己,对自己很好,可……
难不成,南筝也重生了?
思及此,大太阳底下的柳如烟已然一身冷汗,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南筝对她应该早已经恨之入骨,若真是那样,为什么不一剑了结自己?
她面上强装镇定,指甲早已深深陷进肉里,觉得得找个时间试探一下才行。
南筝不知柳如烟所想,转身问一旁春木:“院子里的那些洒扫婆子丫鬟们是不是好久没回家探亲了?”
一听这话,正在院子里干活的婢女都瞬间来了精神,满眼期许。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竟也能遇上这等好事?
春木惊愕一瞬:“是呢,既然来了新人,那她们也是该放个假了,有家的回家探探亲,没家的就歇歇。奴婢马上派人去安排。”
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喜气洋洋,丫鬟们激动私语:“太好了!我家里嫂嫂生了,我正愁没法回去看看呢!”
“我娘重病,干不了重活了,我这两天急得嘴直起泡,又不敢跟春木姐提,幸好姑娘给咱们放假,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
可有人高兴就有人慌。
元娘刚才还上扬的嘴角一下就耷拉下来:“啊?姑娘,我们刚来,有些活怕是做不好,到时再惹得您不高兴……”
南筝一挑眉递给春木一个眼神,春木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啪!”一耳光甩在元娘脸上。
“这是教你的第一件事,主子说什么你便做什么,无论任何时候都轮不到你插嘴!还有,没有我们,只有奴婢!”
春木年纪长,性格沉稳,不像夏禾是家生子,她是从外面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对自己严厉,管教下人更是出了名的严苛。
元娘捂着红肿的脸神情呆滞,她本以为自己是将军亲自带回来的人tຊ,只用端端盘子,倒倒水。这下倒好,杂活不就是洗衣拖地,扫扫院子这些?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人的衣服,就她和女儿两人,没死在逃难路上也得死在这院子里吧!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春木一瞪眼给吓了回来,只好咬着牙应下。
春木带着两人熟悉了一遍流程,在听到还要倒夜桶,刷夜桶时,元娘傻眼了。支支吾吾又不敢说,脸上的那一巴掌到现在还隐隐发烫。
从入府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柳如烟这时却开了口:“春木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
她知道自己若想留在将军府,就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上一世没得到的,这一世,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
“嗯,机灵点。”春木颔首。
这时,夏禾从外面快步跑回来,一抹汗咽了下口水:“姑娘,三少爷来了。”
春木倒了杯水递给她:“总改不了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夏禾渴得不行,捧着茶杯一饮而尽,抬脸朝春木吐了下舌头,钻到主子身后。
南筝视线一直放在柳如烟身上,前世,柳如烟就是因为勾引三哥不成,才转投了江辰的怀抱,果然在听见三少爷的时候,柳如烟瞬间两眼放光,眉开眼舒。
哼,她心里暗嘲,可很快便觉察出不对劲。
按理说柳如烟这会才刚入府,根本不了解她的几个哥哥,更别说见过长相,那她又怎会有此反应?
结合她进府后的表现,南筝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过还有待查证。
思考间,三哥顾宴兮已经进了院门,同时来的还有五哥顾乘风。
南筝上面五个哥哥,大哥顾长安和三哥顾宴兮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二哥顾辞和四哥顾瑾言是庄姨娘所出,五哥顾乘风便是钱姨娘所出。
顾宴兮头戴银冠,一身玄青色圆领袍,腰系白玉带,执扇信步走来。
“怎么回事,一下学堂就听人说你又惹母亲不高兴了,你就不能学学小爷我,让人省点心?”他生得俊朗,身姿挺拔,是不少京城贵女的闺中情人。可一开口,总多了一点欠揍的滋味。
放在以前,南筝早就还嘴,今天却出奇地安静。这倒让顾宴兮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顾乘风,眼下之意就是:这丫头不会被气傻了吧?
“囡囡莫生气,知道你受委屈了,哥哥特意来带你去骑马,怎么样?”顾乘风皱了皱眉,上前一步。
他与南筝年纪只相差了一岁,贪玩好胜却十分知道疼人。从小到大,南筝每次受罚,他总是第一个挡在前面,替南筝挨了不少揍。
阳光耀眼,洒在他的侧脸上,竟也变得柔和。
南筝胸腔一阵抽噎,这样幸福的时刻,从前她竟从不懂得珍惜。
“等我,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她带着夏禾小跑着往房间里去。
等三人出了院门,才发现,顾瑾言和江辰一直等在外面。
江辰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见南筝出来难掩激动。要知道,皇城谁人不知大将军府里的娇小姐钟情于他。
而这位娇小姐又是将军府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只要拿捏了她,便能得到顾鹤翔的支持,自己便能一步步扩大势力,除去太子黄袍加身,岂不是指日可待!
思及此,他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装,朝南筝靠近:“囡囡,你今天穿着颇有女侠风范。”
只是他步子还没迈开,却被身边的顾瑾言微微一侧身挡住了去路。他明白顾瑾言是何用意,不过他不急,南筝自会向他奔来,他只需等待。
可他眼巴巴地望着南筝许久,却只在她的眼睛里看见愤怒和……疏离?江辰不知哪里出了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不安地盯着南筝,希望她在下一瞬喜笑颜开地奔向自己。
南筝最终也没能如他所愿,在见到江辰的那一刻,她浑身汗毛迅速扩张,呼吸都变得急促,滔天的恨意铺天盖地袭来,浑身忍不住的哆嗦。
想起前世江辰那张恶心扭曲的嘴脸,她恨,她恨不能立刻,一剑刺入江辰的胸膛!
“囡囡,你没事吧?怎么不走了?”
顾乘风被她挽着手臂,明显试到身边的人身体变得僵硬,还伴随着阵阵抖动。他不禁担心询问。
南筝深深呼吸几次,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波涛。
现在还不是时候,江辰再不济好歹是位皇子,她已经因为冲动害了将军府满门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思及此,她暂咽下满腔仇恨,欲转身回去,却看见躲在门边偷偷朝这边看的柳如烟。
南筝眉尾一挑,转头吩咐夏禾:“把柳如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