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蒋寻为什么要救她。把一个重病垂危的人悄悄弄出国,可不是什么张口说说就能行的事。两人素不相识,这几乎是血亏的买卖。听见她的话,蒋寻顿了顿,声音飘飘传了过来。“不记得就算了。”声音很轻,掩去了点点转瞬即逝的失落。江晚凝一愣,不等她反应,面前的人又走过来,直接换了话题。“醒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不等江晚凝回答,大门又被打开。“没有的江先生,我把蒋小姐照顾得非常非常好,您把心放下就没问题了。”
蒋寻愣了愣,嗓子都变得有些干涩。
“你什么时候醒的?”
江晚凝已经昏迷了几个月,骤然醒了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三天了。”
江晚凝将书合上。
“马茨和我说,是你救了我。”
“我想见见你,可他说你回国工作,就没告诉你。”
马茨是个中德混血的年轻人,十七八岁,是江晚凝的护工。
刚醒来时,眼前陌生的景象让江晚凝头晕目眩。
马茨用带着口音地中文细细跟她讲了许久,讲了这里的一切。
她才知道,她在坠楼之后没死成,被偷偷送到了这里,成了植物人。
救她的人,叫做“讯”。
江晚凝听得迷糊,直到看见了照片才知道,救她的是蒋寻。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晚凝确定,自己和面前的人是第一次见面。
就像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想和她签约,不明白他为什么帮自己找宋依然陷害的证明。
她也不明白,蒋寻为什么要救她。
把一个重病垂危的人悄悄弄出国,可不是什么张口说说就能行的事。
两人素不相识,这几乎是血亏的买卖。
听见她的话,蒋寻顿了顿,声音飘飘传了过来。
“不记得就算了。”
声音很轻,掩去了点点转瞬即逝的失落。
江晚凝一愣,不等她反应,面前的人又走过来,直接换了话题。
“醒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等江晚凝回答,大门又被打开。
“没有的江先生,我把蒋小姐照顾得非常非常好,您把心放下就没问题了。”
带着口音的中文有些滑稽,直接将两人的姓换了边。
回头看去,一个眼窝深遂的小男孩顶着一头卷发走了进来。
他笑得露出一排牙,开朗得全然不像个德国人。
“马茨。”蒋寻问,“我不是说江小姐醒了要告诉我吗?”
马茨连忙解释:“不是的,蒋小姐不允许我告诉您,说不需要打扰您。”
江晚凝点点头。
她的确需要时间静一静。
像是做了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绝望坠落地狱,醒来却身处天堂。
她没有死在那场暴雨中,而是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病房。
点开手机,江晚凝走马观花般看见了过去几个月国内的轰动。
她看见她死了,宋依然被爆出丑闻,封杀雪藏。
至于周叙深,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跪在雨中崩溃大哭,又果断发声明与自己撇清干系。
像是精神分裂。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在为她难过。
有些头像和网名那么熟悉,骂她的时候也冲在前锋。
可大家哭完了丧,她却活下来了。
连在一起,像是最荒诞的闹剧。
江晚凝不由感叹:“我怎么会活下来?”
八层楼高的天台,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蒋寻笑了,有些戏谑地开口:“你命大,掉下来被防雨布挡了一下,没死成。”
他顿了顿,又变得认真:“所以别死了,天不想让你死。”
还有后半句“我也不想让你死。”被他咽了下去。
江晚凝点了点头,认真回应。
“谢谢你,蒋寻。”
一遭下来,宛若重生。
江晚凝只觉得,身上无形的锁链悄然断裂,一身轻松。
她不用再背着无底洞的债务,不用再畏缩于多年前的情谊。
此刻她只是她自己。
阳光暖得耀眼,江晚凝轻声开口。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今后的人生,我想为我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