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是个女人么?怎么这么大劲儿啊……”小哥抱着屁股直哎呦。谢姝愣了一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们家老爷夫人呢?你一个小小门房,在这里坐地起价,官府知道么?三两银子都买根小参了,你一根头发丝似的参须敢卖我三两,走,咱们这就去县衙让大老爷评评理!”“何事喧闹!”两个中年男子信步走来,当先那个粗布长衫,留着花白的山羊胡,瞧着很有几分书卷气,后面那位虽身着绫罗,但面皮又黑又糙,活像个偷穿主子衣裳的下人。
“这话怎么说?”
沈大夫这会儿不忙,就跟谢姝唠起来,“人参本就贵重,一般人家用不起,能用起的家里肯定备的都有好货,可前些日子,从外地过来的一位公子,到咱们燕回县时生了病,病得极重,县里的大夫都被请去瞧了,可那人啊……”沈大夫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也就是钱多,才能靠人参续着一口气,城里各家药铺的人参,几乎都被他家人买去了。”
谢姝眉眼一亮——有钱人。
“沈大夫,那咱们这燕回山上,可有野生的人参啊?”
“姑娘想去挖参?”沈大夫连连摆手,“那可是门大学问,不好挖的。”
“难不成是有专门的挖参人?”谢姝隐约记得,在谢家时,听人说起过这么个行当。
沈大夫点点头,“自然,这也是手艺活,自然是代代相传的,只不过……那白家老爷子都进山三趟了,什么都没弄着,你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还是别去山里冒这个险了。”
谢姝不在乎沈大夫话中的轻视,“白家?难道就是专挖人参的家族?”
“对,不过他们家人孤僻的很,手艺也不外传,你不用去白费功夫了。”刚说完,便有人来号脉,请了沈大夫离开。
谢姝只得跟伙计打听白家,小哥见她年轻,倒很乐意说,弄清了白家的所在,谢姝这才从仁和堂出来。
她没打算去挖参,只是想去白家,买一株新鲜的小参,好养进空间里。
街上此时,已冷清许多。
谢姝在街口寻了老妪问路,去寻白家,她前脚走,后脚一辆马车便停在了仁和堂前,车夫放下马凳,跳下个扎双髻的女童,正是宋家元娘。
燕回县不大,谢姝一路问到白家,并没花费多少功夫。
挂着“白府”牌匾的门楼,青砖照壁,明显比左右人家气派许多,足见这家有钱。
然谢姝敲开门,道明来意,那门房却直接把门一关,“没有没有,没有参了,赶紧走吧!”
果然如沈大夫所言。
可来都来了,谢姝不甘心空手而归,忙又敲门,“小哥,一根参须也成,我愿用人参的价钱来买。”
朱漆大门被拉开,那小哥探出头来,“你愿用人参的价钱来买参须?”
谢姝连忙点头,“对,我愿意,不过得要新鲜的参须,小哥府上可有?”
那小哥上下打量一番谢姝,满脸狐疑,“你不会是逗我玩吧?”
谢姝赶忙掏出一两碎银,“怎么会,这是定金,看你拿来的参须有多大,我再把余下的钱补给你。”
接过银子掂了掂,小哥丢下一句等着,转身复又关上了门。
谢姝在门外等了约摸一刻钟,那小哥用红布包着一根手指长的参须又打开了门,肉眼可见的干巴,让谢姝满心狐疑,她正想伸手去接,小哥却把手一缩。
“先给钱,再补……二两银子吧。”
“这跟头发丝似的一根参须,要三两?”要不是他在坑自己,谢姝简直要为这小哥的厚颜无耻鼓掌了。
“你要不要吧,不要就算了。”说着又要关门。
谢姝赶紧伸手挡住门,“不给东西,那你总得把银子还我啊!”
“那是跑腿钱,你闹什么闹,买不起就赶紧滚!”
这人又横又无耻,还想强行关门赶走谢姝。
作为一个流刑犯人,都亡命天涯了哪儿能受这种气,谢姝卯着劲儿跟他顶门,没想到门直接被撞开,连同那小哥也被撞飞在地。
“哎呦喂,你是个女人么?怎么这么大劲儿啊……”小哥抱着屁股直哎呦。
谢姝愣了一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们家老爷夫人呢?你一个小小门房,在这里坐地起价,官府知道么?三两银子都买根小参了,你一根头发丝似的参须敢卖我三两,走,咱们这就去县衙让大老爷评评理!”
“何事喧闹!”
两个中年男子信步走来,当先那个粗布长衫,留着花白的山羊胡,瞧着很有几分书卷气,后面那位虽身着绫罗,但面皮又黑又糙,活像个偷穿主子衣裳的下人。
谢姝正要说话,小哥突然跳起来挡在她身前,推着谢姝挤眉弄眼,嘴巴无声的重复着两个字“快走!”
这是他害怕的人呀。
谢姝反应过来,促狭一笑,“老爷,你家门房骗我的钱,我正要带他去见官。”
“胡说!”身着绫罗那位老爷面色一沉,“白福,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哥苦着脸解释:“老爷,没有的事儿啊,是这小娘子要买参钱又不够,骗我说她要买参须,我给她拿了她又嫌贵,还说我骗钱,小的实在是冤枉啊!”
谢姝抢过他手里那根参须,“你们白家的人参是金子做的么?一根头发丝似的参须,卖三两银子,我倒要去县衙问问,燕回县的物价,这么离谱么?”
“这参须……白福,你从何处得来的!”白老爷面色一凛,上前想抢谢姝手里的参须,白福却跳出来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老头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姑娘,你要报官,我便是官,”山羊胡老头笑着上前一步,“燕回县的人参还真就比金子更金贵,连县太爷的亲娘要买都买不着,何况你们这些庶民,姑娘瞧着也是识字的,难道不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么?”
“你是官?”谢姝狐疑的上下打量起对方,虽然也明白,这种荒野偏僻之地,认字的都少,更何况这个瞧着还有几分学问。
“这位可是咱们县衙的包师爷!白福拿的这根可是千年人参的参须,要你三两银子都是便宜了,你不愿买自可离去,我们白家的人参,还不需要求着人来买!”白老爷一脸的不耐烦。
“千年人参?”谢姝瞥了一眼手里的参须,“这么短这么细的一段,你如何证明?”
“姑奶奶,我把钱还你,你快走吧!”白福偷偷拽着谢姝,简直要哭了,老爷今天有大事儿在忙,他才能偷溜进去弄这么根参须,本想赚个外快,没想到这女人如此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