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则是淡定地接过香荠的茶,微微低头表示感谢,香荠忙低下头。陈子安面色不变地轻呷了一口茶,在陈子盛耐心耗尽之前,终于缓缓开口道:“大哥这茶甚好,可是今年要进贡那一批龙井吧?这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你在这里扯七扯八做什么?”陈子盛闻言怒道。陈子安不卑不亢道:“兄长莫急。陈家早些年不过是个倒卖布料的小商人,如今不过短短几十年,我陈家的产业已经遍布燕国,也成了燕国第一的皇商,就连这贡茶也能喝得。如今陈家这一切自是圣恩眷顾,也是父亲这些年辛苦筹谋所致。子安只是觉得,来日方长,与其冒险求富,不如稳扎稳打。
陈子安走入正厅时,香荠正被陈子盛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领口微松,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香荠不敢去看陈子安,只好把头深深窝进陈子盛的怀里。
此场此景,竟让陈子安想起在那个荒芜小院的荒唐一夜,只觉胸口火热难耐。
“兄长,子安有要事相商,是否可请您的爱婢先行退下——”
“不必,香荠是我房内人,又深知那日寿宴之事,没什么好回避的。子安有什么事,直说即可。”陈子盛一边用手拨弄着香荠,不耐烦地说道。
香荠难堪至极,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恳求地看向陈子盛,希望自己可以快些退下,陈子盛却视若无睹。
陈子安只好低垂着眉眼,极力地不去看那边的情形。
陈子盛往日并没有如此荒唐,陈子安知道,此举只是想要侮辱于他。
陈子安朗声道:“大哥,子安这些年一心考取功名,对商贾之道不善经营。今日父亲赠予子安那些商铺,本是想勉励子安一二,但子安惶恐,深怕疏于管理,反而有堕陈家商行声誉。所以,待子安取来所有的地契后,还望兄长可帮我代为管理。”
陈子盛听闻此言,神色稍霁,手上也停了动作,笑道:“哦?你能有这么好心?”
香荠感到手上的力道松了,连忙挣脱陈子盛的怀抱,在陈子盛发怒之前,快步去旁边沏了一壶茶,笑道:“二位公子想必还要说上tຊ许久,还请让奴婢为二位斟茶。”
陈子盛没有喝香荠递到手边的茶,却也没对香荠发作。他阴恻恻地对陈子安笑道:“其实,二弟是看不上这生意吧?也是,若你中了举人,什么样的富贵没有,到时候,陈家怕是都要仰仗举人老爷的威风了!”
陈子安则是淡定地接过香荠的茶,微微低头表示感谢,香荠忙低下头。
陈子安面色不变地轻呷了一口茶,在陈子盛耐心耗尽之前,终于缓缓开口道:“大哥这茶甚好,可是今年要进贡那一批龙井吧?这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你在这里扯七扯八做什么?”陈子盛闻言怒道。
陈子安不卑不亢道:“兄长莫急。陈家早些年不过是个倒卖布料的小商人,如今不过短短几十年,我陈家的产业已经遍布燕国,也成了燕国第一的皇商,就连这贡茶也能喝得。如今陈家这一切自是圣恩眷顾,也是父亲这些年辛苦筹谋所致。子安只是觉得,来日方长,与其冒险求富,不如稳扎稳打。咱们一家人,团结一心才是最为紧要,只有这心齐了,才能享长长久久的富贵。”
陈子安这话说得恳切,但是陈子盛却听不进去,他怒哼道:“道理都在你这里,为兄笨口拙舌,怎比得上你这个秀才郎?”
陈子安又道:“兄长莫怪,兄长这话,子安可是第一个不赞同。还记得兄长早年开蒙时,天资聪颖,连最严厉的坐席师傅都交口夸赞,又哪里是愚笨的子安比得了的?只是咱们陈家家大业大,不得不有一人接下这些商铺商行,把咱这偌大的家业保住。所以,身为嫡长的兄长这才弃文从商,跟着父亲学起为商之道来。倒是子安,已经考了数届乡试都未能中举,也不知今生可有这福气考上举人,一直深觉愧对陈家。若是当年选择从文的是兄长,一定早就成了。”
陈子安言辞恳切,好似发自肺腑一般,连香荠在一旁听着,都觉得陈子盛是为了家族而舍弃前程的才子。陈子盛本人听着也开怀了许多,全然忘却自己当年因背不出书被先生责打,哭着喊着不想继续学文的往事来。
陈子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门口急冲冲跑进来一个小丫鬟,打断了陈子盛的话头。
香荠定睛一看,是大少爷外房做杂事的小红。
小红焦急道:“少爷,不好了!彩蝶姐姐她、她方才在外院的水井边晕倒了!”
陈子盛的好心情被打落了一半,怒骂道:“狗奴才!急急忙忙像什么样子,不就是晕倒了么?找个大夫来看不就得了!”
香荠心里一颤。
彩蝶是大少爷房里的老人了,从少爷很小的时候就伺候在他身边,也是大少爷的第一个通房,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比大少爷还年长一岁。前段时间,大少爷还召幸过她几次,可没想到现在突然晕倒,陈子盛的反应竟如此冷漠。
小丫鬟被陈子盛的骂声惊了一下,嗫嚅着不知是退是进。
香荠只好屈身道:“大少爷,晕倒此事可大可小,彩蝶也是大少爷房里的老人了,请大夫还要些时间,不如奴婢先过去看下能否帮忙。”
陈子盛如梦方醒道:“对了,这身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么?那大夫也不用请了,一个奴婢晕倒而已,香荠你去看看就好了,本公子再恩赐她休息两日,这总行了吧。”
香荠急忙道:“少爷,奴婢并非此意,奴婢医术尚浅——”
陈子安看着香荠焦急的神色,也斟酌着开口道:“看来今日大哥房中有事,不如子安先行退去,改日咱们再——”
“一个低贱的丫鬟罢了,哪有你我兄弟二人的大事重要!”陈子盛已经全然没了刚刚的敌对之意,转身和陈子安勾肩搭背起来:“二弟,不如你和我好好说说,这商铺,你希望为兄如何管理?”
陈子安无奈地看了一眼香荠,香荠亦是一叹。
罢了,救人要紧!
香荠快步走开,让小丫鬟指引着她往彩蝶那边行去。
彩蝶晕倒在外院的水井边,旁边还有一个空空的木桶,想来是在打水时突然晕倒的。
幸好,这水井周围没什么尖锐之物,彩蝶身上只有一些擦伤,香荠又轻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呼吸也尚算平稳。
香荠不是第一次看到彩蝶。在香荠的印象里,彩蝶一直是个小圆脸,逢人便笑,长得很喜气。可今日香荠走到她面前,才发觉她的圆脸蛋已经瘦了一圈。
可现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香荠轻轻抽出彩蝶的胳膊,帮彩蝶把了把脉。
下一秒,香荠突然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大少爷房里的彩蝶,竟然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