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理解宁父的这种做法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有些打乱了她之前的一些设想。她现在兵没兵、将没将的,一切都从头开始,现在这头借不上力,看来明日真得多费心了。翌日,天还未亮,盈园中的各处下人就井然有序的忙了起来。宁莞尔换上了李七娘早就准备好的窄袖短襦,裙子是石榴红的齐胸衫裙,裙子上随意绣了些花纹,加了件烟云绉纱披帛,头上的发饰换成了元宝髻,除了简单的发簪之tຊ外,上妆后宁莞尔又戴了朵小的绢花。
一个是李家的小娘子,家中行三,另一个是周家的小娘子,家中行七。
这两家算是宁父的同僚家,与宁父平级,都是郡府衙门中的令史吏。
虽说这职级上两家是差不多的,可是这实际上主管的业务不同,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李家专管盐铁货币税收,周家则是主管祭祀农桑水利,两家向来同气连枝。
几家往些年是看不上宁家的,不过这些年新来的上官很是看重宁父,几家才算是走动了起来。
这年年乐此不疲的的办宴,除了联络感情之外,春茶宴还有一个更大的用处就是“募款”。
募来的款是会以永嘉郡各家吏员和商行的名义分给城中的慈幼院,并且春茶宴结束后,会在城外施粥七日。
至于那些商户们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掏钱,那自然也是少不了后面的好处的。
直到春茶宴的前一日下晌,宁父才风尘仆仆的入了家门。
而此时宁莞尔则随着宁母在盈园中进行最后的巡查。
待天色稍暗,宁父带着宁家大郎到了盈园。
宁母看人进来,走上前去。
“茹娘辛苦了~坐坐坐。”宁父忙笑着上前,伸手将宁母安置在了椅子上。
宁母忙碌了一天,也是累的够呛,顺势坐下了,问起了宁父的公差。
“应当的,郎主跟张郡丞视察的如何?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待春茶宴过了还要再去几个下县,大郎接的人来了吗?”
宁莞尔此时刚跨进门槛,笑着上前行礼。
宁父宁伯阳是个长相和蔼的人,留着胡须,一身深色的圆领袍服穿在身上,显得身材略有发福。
“你这些日子可还住得惯?”
“住得惯,阿娘待我极好,这些日子跟着阿娘学了不少东西。”
“那就好。来!坐着说,不要拘束。”
宁莞尔并不推辞,跟宁大郎分坐两边。
“我这几日不在,临走前给家中交代的少,倒是有些耽误了你。”
宁父摸着寸长的胡须,接着道:“茶楼是按照约定早都准备好的,契书之类的都办妥当了,不用担心其他。剩余的钱财过些日子让大郎给你送过去。”
宁莞尔接了话,“那剩余的钱还是留在家中,我……”
“不必如此,按照约定,我们已经收取了酬劳,这些钱家中这些年虽然急时有过挪用,后来都补齐了,你接下来的营生怕是要花用不少,总不能天天去前院支取,于你我双方来说都不方便。”
宁父的态度显然是强硬的,这让宁莞尔有些意外。
“那也好。后面就麻烦大郎君了。”
宁大郎坐在对面,客气的点了点头。
宁莞尔是没想到宁父此时的态度,不过她倒也不反感这种做法,如果能自己做主当然是好的。
“你放心,明面上你是家中的二娘并不会有什么变故,外人跟前跟往常一样即可。”宁父接着说道。
“只是不宜和家中牵扯太多,小钱小财的并无人在意,你这生意做到何种境地全得凭你的本事,这家中知晓你来历的也只有在场的几人,我怕这金帛动人心,最终坏了你的差事。”
宁大郎有些为难地说道:“阿耶,那……三郎也知晓了,前些日子我跟阿娘说话时,恰好被他听着了。”
宁父并不在意,他对自家的几个孩子脾性还是了解的。
宁三郎虽说读书资质平平,但他也是知道轻重的,后面再叮嘱一番就行了。
“那后面就麻烦宁伯父了。”
宁莞尔与宁父相视一眼,顿时懂了对方的意思。
宁父爽朗一笑,“应当的。”
宁莞尔又笑着问道:“那后面拜访官眷之事?”
“明日你多接触几个下县官员的内眷和大商户的内眷,后面孰好孰坏可就全凭你的本事了。”
宁莞尔点看了宁父一眼,看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点了点头答应了。
看宁家几人还有话说,道谢后借口出了花厅,外面李七娘已经等着了。
今天晚上都是要暂住在盈园的,她也有一间单独的院落,从花厅走过去得个半盏茶。
而宁莞尔则有些矛盾,宁父的意思她是懂得,钱财的事,是怕家中最后因为钱财闹将起来,伤了感情。
她也是理解宁父的这种做法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有些打乱了她之前的一些设想。
她现在兵没兵、将没将的,一切都从头开始,现在这头借不上力,看来明日真得多费心了。
翌日,天还未亮,盈园中的各处下人就井然有序的忙了起来。
宁莞尔换上了李七娘早就准备好的窄袖短襦,裙子是石榴红的齐胸衫裙,裙子上随意绣了些花纹,加了件烟云绉纱披帛,头上的发饰换成了元宝髻,除了简单的发簪之tຊ外,上妆后宁莞尔又戴了朵小的绢花。
她带来的首饰中并不是没有贵重的,只是宁家上下都是比较朴素的,独她一人高调有些突兀。
宁家众人用过早饭,原本李家和周家的众人已经提前到了。
“二娘,你带着三娘和七娘先去玩一玩,待会儿来了客,可就一刻都闲不下来了。”
李三娘自己带了两个奴仆,周七娘则带了一个,加上宁莞尔带的几个,一行七八人先后出了院子,往后院走去。
“两位小娘子想要去哪里?”
两人挽手跟在身侧,挤眉弄眼地说些私话,并不搭理宁莞尔。
过了片刻,李三娘有些懒散的道:“哪里都行,你看着带路吧。”
宁莞尔原本走在两人右前方,闻言站在了原地,笑着指挥后面跟着的几个仆役,“那就给前面的亭子送些茶点。”
回身客气地道:“三娘、七娘请!这处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正好这会儿太阳还晒不到。”
李三娘却是有些不满意,“这亭子有甚好看的,往前面再走走吧,我记得前面有座明月桥,桥下还有锦鲤,去喂鱼吧。”
“三娘怕是记错了,明月桥不在这个方向,不如我们往回走走?”
李三娘听到话有些恼羞成怒,羞怒道:“在不在与你何干,真是多事。”
宁莞尔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三娘,笑着问道:“嗯?李三娘子说什么?要不要再说一遍?”
在现代常年当家做主,管着千亩茶园和公司的宁莞尔,此刻的气场是这些在闺中的小娘子无法比拟的。
要不是看在两人还算是客人的份上,她是不愿意照顾这种没有礼貌的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