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当年城楼之上,他送我的那支玉簪。上面刻了我和他的名姓,和我一同被挖出来,如今就在博物馆里。“是不是只要我拿出证据,你就会愿意想起我们的过往?”听了我的话,霍子儒的眸子明明暗暗闪了几下,薄唇轻启合着好闻的烟草味吐出一个:“好。”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霍子儒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出来一样痛。
可更让我无力的是,我根本没有心痛伤心的立场。
千年前,我是他的佩剑。
是他心尖尖上的爱人
如今,我又是他的谁?
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我浑噩跟着他离开婚纱店,马不停蹄去了第二个,我们曾情定三生的地方——长云渡口。
只是昔日的长云渡口,如今只剩一汪小小的湖泊。
湖泊旁高楼林立,再不复昔日景象。
如同我和霍子儒的感情,面如全非。
我看着这汪湖泊,异常沉默。
脑子里只想到两千年前,我险些被霍老将军派来的巫师杀死。
那巫师一支收魂利刃,直接穿透了我的肩膀。
将军赤红双眼,策马带着我去找得道高人求救,最终到了这长云渡口边。
波光涟漪,一叶扁舟在远处飘摇,后面追杀的人源源不断。
将军抱着奄奄一息的我下了马,心疼地看着我,对我说:“青霜,你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那支穿魂箭法力太强,我的灵体已然残破,不愿再连累他:
“将军……青霜活不了了,您赶紧回去,向霍老将军认错吧……”
将军发丝凌乱,下巴青茬丛生,过往的英姿不在,憔悴无比。
他苦笑一声:“青霜,跟着我,你受苦了,你若活不了,我又如何能独活于世?”
我被他的话震到,心里涌上细细密密的甜意,连肩膀上的痛都盖了下去。
“可,可我只是一把刀……”
霍子儒看我的眼神,晦暗又柔情:“可我早已不止将你当做我的佩刀,青霜,我心悦你。”
我脑中紧绷的弦,在那瞬间猝然断掉,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青霜,我心悦你。”
他喉头滞涩,声音也沙哑无比。
“青霜,我总觉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人也应该冷情冷血。”
“可是遇到你,我才感觉到,原来我有血有肉,心也是会动的。”
长云渡口那些话,如今依旧在我耳边响彻,清晰无比。
可是我站在这里,却早已不复当年场景。
没有月色,没有扁舟。
有的,只是浅淡的湖水,望不到尽头的马路。
风将霍子儒的碎发吹得飞扬。
他站在那里,音容未变,却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
我抬眼看向他,可他却像有预知能力一样先开口问道:“你是又要问我想起来了没有吗?”
我落寞垂下眼,所有的话通通堵在嗓子眼里。
一股无力感从心中升起,将我从里到外层层包裹。
霍子儒低下头抽了一根烟,红色火点在他指尖忽明忽暗。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紧咬下唇,固执反驳:“你是!”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霍子儒反问。
证据,我自然有。
我想起来当年城楼之上,他送我的那支玉簪。
上面刻了我和他的名姓,和我一同被挖出来,如今就在博物馆里。
“是不是只要我拿出证据,你就会愿意想起我们的过往?”
听了我的话,霍子儒的眸子明明暗暗闪了几下,薄唇轻启合着好闻的烟草味吐出一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