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便化了原身,成日懒懒趴在佛堂里。络绎不绝的信徒路过我,有的摸一摸我的头顶,有的濒临绝望,连我也一起拜了去。寺院的僧人会喂我,有时是斋饭,有时是猫粮。我安然吃着,饱了以后又再趴回佛堂。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仿佛真成了那自在的猫。直到半个月后,我被一阵啼哭声吵醒。未睁眼,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伯父伯母,我将香火买来了,你们放心,珩屿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睁眼一看,竟是谢家父母,还有叶皎皎。
那侍卫几乎把刀架在了国师面前。
他一愣,却坚定反驳:“这不可能,希儿绝不会叛国。”
他反驳得如此有底气,我听着,心却沉了下去。
为首的侍卫冷笑一声。
“事实胜于雄辩,国师与其在此强辩,不如与我们走一趟。”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那侍卫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上前,不由分说将国师带走了。
国师回头看着我,眼中是惊异。
我也看着他,眼底如结了冰的湖面般平静。
但冰层之下,却是汹涌湍急。
待人走远,我回头,看向身后的珩屿。
自始至终他愣愣站着,一语不发,看着从前的他希冀设想着,讽刺得要命。
“走吧。”
我说着,自顾自离开,珩屿在身后跟着我,却沉默下来。
我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如何回去。
只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漫无目地走着。
最终,我回到观天阁,在珩屿观测星象的高台停下来。
从这里俯瞰下去,能瞧见城楼上发生的一切。
远远地,我看见自己从城外回来,被一拥而上的士兵围起。
国师挡在我面前,与皇帝对峙着,腰身笔挺。3
身后沉默许久的珩屿忽然开口,语气却有些死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叛国是事出有因?”
晚风吹散我的发丝,我垂下眼。
“就在刚才,我说给你听了,你信了吗?”
他没信。
在亲耳听到狗皇帝要杀他之前,他从未相信我的话。
现在的他不信,从前的他更不信。
就像我阻止不了千年前的我,我也阻止不了千年前的他。
佛说,这是因果。
我终于明白了,因果由命定,是做不得变数的。
珩屿沉默下来,再没开过口。
我不知他为什么会回来,却也没问,只是与他一前一后站着,旁观着千年前的过往。
看着国师自城楼坠落,我的心还是不由一紧。
随后,天色阴沉下来,大雪纷扬飘落。
结束了。
身边景象忽然旋转起来,我闭了闭眼,再次回到佛堂之中。
而身边的珩屿,却也没了踪影。
我在佛前跪下,佛音传入我的耳中。
“重回一遭,可有结果?”
我摇摇头,却是不解:“信女好奇,为何珩屿会与我一同回去?”
佛回答我:“此事你不该问我。”
我不明白,不该问佛,那我便无人可问了。
莫不成要去问谢珩屿吗?
可三个愿望一一实现,我已在世间消散了。
佛却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
“还能所见所听所想,便是未到消散之时。”
“只是骨肉消亡,你便在我座下当那度世童子,待功德圆满,便能重塑肉身。”
这话悬而未决,我想了许久,终是将头重重磕下。
“弟子感恩不尽。”
自那以后,我便化了原身,成日懒懒趴在佛堂里。
络绎不绝的信徒路过我,有的摸一摸我的头顶,有的濒临绝望,连我也一起拜了去。
寺院的僧人会喂我,有时是斋饭,有时是猫粮。
我安然吃着,饱了以后又再趴回佛堂。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仿佛真成了那自在的猫。
直到半个月后,我被一阵啼哭声吵醒。
未睁眼,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伯父伯母,我将香火买来了,你们放心,珩屿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睁眼一看,竟是谢家父母,还有叶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