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却摘下头上的一只玉簪问她:“织儿,你知道这一件首饰可以换多少大米吗?”“一百斤。”这个数字在我耳边炸开,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微瞪大了眼。我娘将这只玉簪放到我手心里:“在我那个时候,在我那个地方,吃大米是犯法的。”“而这里,美食佳肴、琼浆玉液几乎时时都有,还能穿得漂亮暖和。”“我得承认,刚开始我被这些奢靡之物蒙蔽了双眼。”“直到我看到了街边卖菜的穷苦人家,看到了地里苦苦劳作的农民,看到了衣衫褴褛挨饿受冻的乞儿。”
我娘闻言愣了好久,眼前浮上一层雾气,模糊一片。
下一瞬,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
我见她流泪,心口跟着发烫:“娘,您别哭啊,这是好事!”
我娘连连点头,眼泪却止不住:“是,是好事。”
正因为是好事,她才忍不住,才喜极而泣。
她跟我说起自己的故事。
她死在1944年的哈尔滨,死在731事件里。
那时流离失所,枪林弹雨,硝烟弥漫。
被活活脱水致死时,她才十七岁。
我娘省去了其中血腥残忍的一些过程,尽管如此,我还是听得胆战心惊。
她说,他们那时候活得很艰难。
可他们都始终相信着总会有胜利的那一天,总会有光明降临的时候。
听完她短暂的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
历史书上短短的几行字就能够概括他们的一生。
而大多数人都被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碾碎,成为乱世硝烟中的一抹灰。
我的心情不觉低落下来。
娘见我情绪不对,拍了拍我:“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跟我说说未来的事情吧。”
“新中国……是什么样的?”
我一下提起了兴趣,跟她讲述起侵略者是如何败下阵来。
而后又说起新中国成立时,空中的礼炮和国旗在所有人见证下升起。
我娘好奇地问道:“国旗长什么样?”
我想给她描述,想了一下还是拿来了纸笔。
我伏在桌案上,一笔一画描出了五星红旗的大致模样。
“看,咱们国旗就是这个样子,红色为底色,四颗小星星围着一个大星星,是金黄色的。”
我娘接过我手中的纸,眼含热泪。
笑眯眯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真好。
我们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夜。
天亮时,我娘忽然带我去到了一个很普通的院子。
推开门来,孩童的读书声传入耳朵里。
从前被打发的家仆,没人要的男娃女娃,都在看书写字。
我呼吸一滞,连忙把门关上,拉过我娘。
“娘,您私办学堂,这事爹知道吗?若是被人发现,这可是要杀头的。”
我娘却摘下头上的一只玉簪问她:“织儿,你知道这一件首饰可以换多少大米吗?”
“一百斤。”
这个数字在我耳边炸开,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微瞪大了眼。
我娘将这只玉簪放到我手心里:“在我那个时候,在我那个地方,吃大米是犯法的。”
“而这里,美食佳肴、琼浆玉液几乎时时都有,还能穿得漂亮暖和。”
“我得承认,刚开始我被这些奢靡之物蒙蔽了双眼。”
“直到我看到了街边卖菜的穷苦人家,看到了地里苦苦劳作的农民,看到了衣衫褴褛挨饿受冻的乞儿。”
“那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爹娘。”
“我曾在旗帜下发誓,要为信仰奉献生命,我不能做邪恶的资本家,吸穷人的骨血。”
我看着手中的玉簪和那扇院门,心中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我抓住我娘的手:“娘,你究竟要干什么?”
她抬眼看向我:“中华儿女多奇志,敢教日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