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来,大家都不准备他那份。还未插入香炉里,香拦腰断了。他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像是早就知道,将手里另一半香扔到香炉里,转身离开。在场所有人都愣住,吴欣容脸色更白了。这些都是她准备的,不可能出错啊。“贵妃娘娘负责这样大的庆典,定是累坏了,这种小事不能归罪于贵妃娘娘。”温知窈突然开口,胡贵妃气的瞪过去,“才不是本宫……”话到嘴边被胡太后的咳嗽声打断,狠狠瞪她。不争气的蠢东西!
嘈杂和吵闹一瞬静后,天地间寂寥。
血海中,男人昂头,吐出浊气,将剑扔给王德,“继续。”
他缓步走上来,老住持颤抖的继续念经。
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了,能清楚的听到他牙关发颤。
“请诸位跪拜。”
撞钟声一下,他们磕一个头。
只剩裴恕站着,在十二个神像中谁都显得格外渺小。
“请各位上香。”
香点燃放在桌上,一共五束。
温知窈位份最低,最后一个拿,刚要去拿时,裴恕已经拿起。
他从不来,大家都不准备他那份。
还未插入香炉里,香拦腰断了。
他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像是早就知道,将手里另一半香扔到香炉里,转身离开。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吴欣容脸色更白了。
这些都是她准备的,不可能出错啊。
“贵妃娘娘负责这样大的庆典,定是累坏了,这种小事不能归罪于贵妃娘娘。”
温知窈突然开口,胡贵妃气的瞪过去,“才不是本宫……”
话到嘴边被胡太后的咳嗽声打断,狠狠瞪她。
不争气的蠢东西!
“哀家想,应该是风的缘故,淑妃的心意到了便好。”
“是啊,臣妾的心意和陛下的那根一起,放入香炉中了,上天能感觉到的。”
她轻笑,看向香炉里断成两截的香,“只是,此等大事贵妃娘娘以后还是要亲力亲为,婢女总归粗心。吓窈窈一跳是小,坏了陛下的大典是大事啊。”
尹殷一听,不住的点头,脸色也沉下去,“贵妃办事不力,等会朕再和你算账。”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的大典,就出这种事,岂不是说他不被老天庇佑!
胡太后恨不得嚼碎了自己舌头,气的说不出话。
等结束,温知窈主动走向尹殷,“陛下,今日的事,翰林院不知道会如何看待,对您会更加严苛了吧。”
美人满目的担心,尹殷心疼坏了,“吓到你了吧,翰林院那些老东西日日说朕不学无术,得多读书,日日逼着朕看书,也不差这一点,别担心。”
“我只是想,让他们实事求是的记录,那些僧人好坏啊。”
裴恕应当从没在意过名声,可他今日做的分明是好事。
为民除害,她希望他有个公正的判决。
不因为他是裴恕,就罪大恶极。
“好好,那些人坏,吓到你了,朕让他们写的很坏。窈窈今晚约朕看灯会,朕等着窈窈。”
“好。”
临离开前,温知窈回头,“翰林院的人若惹陛下不高兴,就都杀了吧。”
尹殷玩心大,年少登帝,他像是要弥补自己小时候没得到的权利。
乐得通过杀人和折磨比自己弱小的女人来彰显雄风。
尹殷犹豫了下,“好!就按窈窈说的做。”
果然还是窈窈最通他心意。
美人轻笑转头,“那臣妾晚上与陛下再见。”
她艳的绝代,似乎日日更美艳。
尹殷有个不着头绪的想法,仿佛他多杀人,她会更顺心,更好看。
人血浇灌下,她涅槃。
往回走,温知窈收了笑意。
翰林院里多少老头当年负责编纂那本书,记录着她族人的死法。
讨好先皇,为先皇的永生大业做贡献。目睹一个个灵族人被虐杀至死,然后冷漠的用几句话概括他们的‘功效’。
血,不能长生,眼珠子,不能长生,胎儿,不能............
罔顾文人的名声,昂贵的笔墨就用来做这些。
写字的手,就割掉吧。
“如月姐,尹殷如果杀了翰林院里的夫子,你便将这个消息放出去。”
虐杀文人,从古至今都不是个好选择。
“好我知道了。”
“还有一事,马上化雪了,你知道那些皇子们逃去哪了吗?”
尹殷只是尹家的一个人,他倒了,不意味着尹家的江山覆灭了。
她要确保尹氏没有任何后人,可以继位。
大雪封山封路,尹殷派出去找的人都只能暂时放弃,现在春天快到了呢。
何如月顿了下,眼神躲闪的垂下头。
她其实知道,这几日她与四哥哥的人联系上了。
她只是恨尹殷而已,想杀了尹殷,杀了裴恕,让四哥哥上位!
四哥哥忧国忧民,定能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
等四哥哥上位后,她或许还能混个公主当当,后半生也很美好。
但窈窈不同,她恨尹家人,或许会赶尽杀绝。
像是开了闸,窈窈手中的人命越来越多,她的杀念也更重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要不然我去打听打听?”
身侧人瞥眼过来,吓的何如月腿脚发软,几欲跪下。
皇城的风水养人,如今的淑妃娘娘颦笑中令人生畏。
很多时候她不会笑,只有去裴恕那才笑。
回来后,她几乎没什么人的情绪,坠在自己的思绪里。
鲜少对旁的事情上心,能让她入眼的,除了报仇,也只有裴恕了。
“我就一问。”
温知窈当没看到何如月的躲闪,笑笑,“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
知道她说的是去哪,何如月点点头,没跟着。
绕过转角,温知窈走了几步,提起裙摆,快步跑起来。
想见到他,想更快见到他。
她知道,她会掉进裴恕。
她控制不住。
即便他所做的不出于什么目的,只是杀戮的本心,她难以自持的被他牵扯。
她太害怕了,但无济于事。
在冷风中狂奔,并非她的选择,她想违背本心,但仍被它指引。
“掌印!”
小人一路从外跑进来,扑到怀里。
身上热乎乎的,气息还未喘匀,搂住他,埋头在他胸口。
长叹息,裴恕单手撑住书架,“臣这具身子强弩之末,受不起娘娘啊。”
想找本有趣的书看看,有人非不让他安神。
抬手用书敲了下她脑袋,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了。
“娘娘不如拿出点实际的感谢。”
软唇碰上来,她垫脚,唇齿间充盈她的甜蜜。
嗯,品尝出她的感谢了。
夹在两个书架间,密不透风之地,窗外的微光微弱洒下。
两人的喘息交叠,将稀薄的空气烧灼。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裴恕蹙眉,与她的唇错开。
身体里一阵奇怪的感觉涌上,催得他浑身发热,呼出的气息都滚烫。
这种奇异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身体里毒并不会让他产生热的反应,这个感觉更像是当时中了药物后,和那个女人在床榻上,他第一次有这个反应。
当年他虽然未被净身,但仍旧喝了十多年的药物,和太监没两样。
所以他留下了何敏,想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奇特之处,能让他产生不同。
偏偏怀里小人不老实,亲亲他脸颊,发梢间清甜的皂角香扑鼻。
大手捏住她的脸,温知窈唔了声,被他拉高。
他垂下头,鼻尖碰到脸上,像是在闻。
“用的什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