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前,母亲特意交代过,若是真的被家主看上了,千万不要妄想着争宠,所以并没有教她该怎么讨好男人。而父亲母亲相处的时候,两人大多都是相敬如宾,母亲会为父亲下厨、制衣、束发,父亲也会为母亲揉肩、描眉、簪发,没有谁讨好谁,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但世子裴徊景,他用的膳食是江南大厨做的,穿的衣服是苏州绣娘花了数十日的锦衣,束发更是有心灵手巧的嬷嬷完成的。世子爷身边人才济济,哪个不比自己有本事讨好他。
世子爷吃软不吃硬,可她也从未给世子爷来硬的,方才也是为了自保说的瞎话,她还要怎么顺才能让世子爷满意?
离家前,母亲特意交代过,若是真的被家主看上了,千万不要妄想着争宠,所以并没有教她该怎么讨好男人。
而父亲母亲相处的时候,两人大多都是相敬如宾,母亲会为父亲下厨、制衣、束发,父亲也会为母亲揉肩、描眉、簪发,没有谁讨好谁,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但世子裴徊景,他用的膳食是江南大厨做的,穿的衣服是苏州绣娘花了数十日的锦衣,束发更是有心灵手巧的嬷嬷完成的。
世子爷身边人才济济,哪个不比自己有本事讨好他。
她也只有琵琶音能拿的出手。
又喝了几副药,白岑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好。
当晚就去了善骁堂伺候那人用膳。
裴徊景刚动了筷子,就看到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抱着琵琶垂着头向自己走来。
瞧着病是好了,不过也瘦了,那本就不大的小脸瘦了一圈,下巴尖尖,杏眼越发圆润,瞳仁又黑又亮。
“还没跪够?”他声音没有那日温凉,可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不喜。
白岑脸色一白,跪下请安,“爷,奴婢来伺候您用膳。”
“不是说了,爷不需要你伺候。”
裴徊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盅酒,看都没看那小丫头一眼,任由她跪着。
他没让起,她便跪着。
空气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手中筷子磕碰在碗碟上的声音。
裴徊景看着眼前瘦小的女子,那张脸明明是一副聪明的长相,却愚钝不堪,软骨头一个,实在令人惋惜。
“别跪了,看着烦。”
白岑不顾酸麻的小腿,立刻乖顺的站起身,“世子爷,奴婢给您抚琴听。”
裴徊景看她一眼,没同意,只说:“本世子不喜欢为难人。”
他犹在气她那日拒绝他的事。
白岑立刻跪下,“奴婢是甘愿伺候世子爷。”
“是甘愿伺候爷,还是谁让你来伺候爷的?”他知道了!
也对,世子府的事情哪能瞒过世子本人呢。
她头埋的更低了,一个字都不敢说。
父亲告诉她,多说多错,世子多精明啊,她若否认会惹他不快,她若承认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人见她木讷不语,更没有胃口,放下筷子。
“我这个姨母费尽心思就找了你这块木头塞到我身边,又哑又聋,还不会伺候人。”
白岑立刻开口:“奴婢会伺候人。”
裴徊景气笑了,自顾自点头,“好,既如此,今晚就留下来。”
白岑如愿留下来,但裴徊景并没有让她进入寝殿,而是让她隔着屏风给他弹琵琶。
他裴徊景最不屑于为难女人,她既不想做自己后院的女人,那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
这夜,善骁堂的琵琶音响了一夜,弄弦的人凄凄楚楚,听音的人一夜好眠。
就这样过了几日,大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朝白岑发难。
白岑刚迈入雅芝院正厅,就被几个丫鬟婆子按住了手脚。
如意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就往白岑脸上扇了几巴掌。
“废物!”裴苏氏看着她怒声道:“没指望你拢住徊景的心,没想到连他的人都留不住,白瞎了你这幅长相。”
“罢了,既然徊景对你没兴趣,我便做主将你送给苏三老爷,今日便走吧。”
白岑杏眼圆睁,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婆子捂着嘴给弄走了。
苏三爷,苏老侯爷的庶子,裴苏氏的弟弟,是上京城出了名的花心老纨绔,他的通房妾侍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而且大多数都命不长久,听人说都是被苏三爷玩死的。
白岑默默攥进手心,心里止不住的发冷。她该怎么办?
回到善骁堂的裴徊景听到这件事后,只是轻笑一声:“我这个姨妈恼羞成怒了,随她去吧。”
入夜,裴徊景躺在床榻上却迟迟没有睡意,几日来听着琴声入睡,今日倒是不习惯了。
真是由奢入俭难。
他唤刘枫进来,让他去晓律苑叫了一名琵琶师过来,不过抚弄的琴音却让人听着心烦。
不好听,不像那丫头抚出来的乐声悦耳安枕,身上也没有廉价的脂粉香,那丫头也不会坐在圆凳上小动作不断。
她是真的能忍。
“滚出去!”
琴声‘锵’的声停下,女子连忙抱着琴走了。
睁开眼,又看到床幔上的几片翠竹叶,在昏暗的灯火下,宛如真的一般。
岁寒三友中他的最爱,这点上小丫头倒是会投其所好。
不免又想起在这张床上,那小丫头被他摆成各种姿势,处处透着羞涩,处处生涩迎合,那么暗的灯火下,她的皮肤白的发光,粉的诱人.....又想到,苏三爷这个时候会如何对她?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好色,用在女人身上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胸口涌入一股烦闷,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刘枫,带着人,去一趟苏府。”
那丫头可是自己第一个宠幸的人,就算死,也得为自己守身如玉。
秋夜下,风声吹着落叶沙沙作响。
苏府后院,一个身穿小厮服的人从主院的偏房跑出来,她没有走院子正门,快速攀爬上墙边的一棵槐树,利落的跳到墙的另一侧,又接连爬了几个墙头,最后爬出狗洞,顺利出了苏府。
这一套连贯的动作,刚好被坐在房顶垂脊上的裴徊景瞧了个正着。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打了个口哨,吩咐来人:“人,不用杀了,撤吧。”
白岑逃出苏府后,摸了摸怀中的几锭银子,便快步往城门口跑去。
这银子,是偷的,不能怪她,她在世子府当差两年,没有做错过事,就当夫人补偿自己。
只是终究有愧父亲的教导,但她会对父亲解释,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毕竟父亲也教导过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她没做错。
她要在天亮前第一个出城门,否则夫人和苏府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步。
忽地,一阵寒风掠过,白岑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一抬头就看到几名黑衣人飞檐走壁朝着这边而来。
上京城即便入夜也十分安全,这是哪来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