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握着姜国战旗,屹然不动的站立于风雪中,缓缓合上了眼。“将军——!”周围将士哀恸的嘶声响彻了整个战场。……而此时,官道上,君柘礼已经昼夜不停的奔走了三个日夜,累死了两匹烈马。当他赶到战场时,漫天大雪已将他三千黑丝覆上了一片白色。而入目所及的地上,铺满了两军的残骸。皙白的雪被鲜血染成大片的红。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年榛每一次经历的战役,都是怎样惊心动魄。君柘礼继续前行,可还未走几步,身下烈马也无力的累瘫在地,将他摔落下来。
门关,内阁中又只剩下君柘礼一人。
他颤着手将反过来的命盘拾起,在看见上面的卦象后,瞬间如同寒意裹身。
他曾推演了数十次都无解的卦象,此刻结果正浮现在眼前。
十面埋伏,死卦!
君柘礼眼瞳骤然一缩,一口鲜血呕出!
眼前不禁浮现起皇宫那日年榛眼底的神情。
原来……她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来人,备马!”君柘礼冲门外大喊,拂袖挥开命盘,大步冲出内阁。
他不信这次的推演,更不信年榛会这样葬身边关,当年蛮夷那般严峻的局面她都能力挽狂澜,如今又怎么可能回不来!
城楼下,君柘礼翻身上马,看向身边侍卫:“镇守幽都的楚武何时能赶到边关支援!”
“幽都战事已经告捷,应该很快就能抵达边关。”
君柘礼眉心紧锁,勒紧手中缰绳。
他已经等不起了,他必须要亲眼见到年榛,否则他的心永远安不下来。
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声,君柘礼策马扬鞭直奔边关!
而此时,边关战场上,战事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偏偏姜国派来的将领仅是位皇室子弟,除了奉命监视年榛,对战事一窍不通。
唯有年榛率领大军在塞外浴血奋战,生生杀出一条血道。
两方大军在厮杀中早已寥寥无几,年榛也身中数道剑痕。
看着眼前一个个战友倒下,年榛持剑强撑着千疮百孔的身体,紧盯着前方的匈奴首将。
眼见就要胜利,她终究不愿意就这般倒下。
只要取他首级,便能让年家平反,让兄长安心!
这一刻她决不能退缩!
年榛猩红的眼里尽是杀意,骑上战马,直冲首将而去。
敌将被年榛这一记猛攻打的措手不及,被迫与她缠斗在一起,竟是连撤退都不能!
眼看着年榛越战越勇,他心敬佩,却也不甘被擒。
只能朝远处准备放箭的匈奴大军大喊:“不用管我,放箭!”
一声令下,数万支火箭齐齐射来,犹如星光降落般刺穿两人的身体。
年榛没有躲闪,伴随着万箭穿心之痛,一剑斩断敌将的头颅。
敌将头颅落地,溅起的鲜血划过年榛脸颊。
她呼吸也越发急促,出气多,进气少。
可即使如此,年榛还是撑着捡起了敌国将领的头,高高举起:“敌军将领已死,姜国的儿郎们,杀!”
她字字嘶哑,却是燃起了攻击的号角!
随着这一声,战鼓嚣鸣。
姜国大军则在这杀伐声中奋勇向前,高歌猛进!
而年榛望着眼前未熄的狼烟,无力的呕出一口血。
血色滴落,染红了雪。
手中头颅落地,她也再站不稳,跪倒下去。
辛冷的空气顺着伤口侵蚀全身,年榛眼里却只有那一面被血染污的姜国战旗!
可明明那么近,她却连伸手去够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只能捡起一旁长枪,一点点将那旗拨到身前,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其举起。
她颤抖的手一点点将那旗杆插进土里。
然后借着那旗杆,撑着无力的身子,一点点爬站起来。
首将已死,匈奴大军群龙无首,不消片刻就被打的纷纷投降。
至此,这场历经了三天三夜的战事,终于宣告结束。
烽烟不灭,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年榛环年着周遭狼藉,以及各个带伤的将士,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恍然间,她眼前闪过了从小到大的各种画面。
兄长,父亲,母亲,君柘礼……他们每个人的模样都一一闪过。
而那些回忆,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都是她度过的一生!
她这辈子,为姜国子民无恙,为君柘礼保全家国,为年家世代威名证明。
这一战,终算是得偿所愿。
年榛脸上挂上抹欣然笑意。
“爹……这次,我终于有颜面去见你们了……”
年榛手无力的从旗杆上慢慢滑下,却始终没有松开。
她就这样握着姜国战旗,屹然不动的站立于风雪中,缓缓合上了眼。
“将军——!”
周围将士哀恸的嘶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
而此时,官道上,君柘礼已经昼夜不停的奔走了三个日夜,累死了两匹烈马。
当他赶到战场时,漫天大雪已将他三千黑丝覆上了一片白色。
而入目所及的地上,铺满了两军的残骸。
皙白的雪被鲜血染成大片的红。
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年榛每一次经历的战役,都是怎样惊心动魄。
君柘礼继续前行,可还未走几步,身下烈马也无力的累瘫在地,将他摔落下来。
白雪冷寒,穿透衣衾钻进骨子。
连日来的赶路他浑身早已冻的僵硬。
可此刻,君柘礼什么都年不上。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呼吸变得紊乱,快步朝前跑着。
可就在这时,君柘礼脚步骤停,直直地定在了原地。
只见他瞳孔映衬出来的地方,无数身着姜国盔甲的士兵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一片又一片。
君柘礼呼吸发紧,顺着他们跪朝的方向看去。
风雪之中。
年榛插满箭的身体挺直伫立,她手中,姜国战旗顶天长立,飒飒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