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她是个见色起意,见异思迁的人。她以为和陈宇恒分手后,会郁郁寡欢一段时间,怎么说她和他也有了一年的感情。但结局......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和岑让相识,也是她死心那天。他的出现覆盖住了她所有来不及喷涌而出的悲伤。这一切,犹如刻意安排似的。让人始料未及。一晚上,余染和自己的思想对抗了许久,才隐隐有了困意。这一晚,对余染来说,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悠长又难耐。
余染吓了一跳,看他手按住的位置,问道:“岑让,你是不是胃疼?”
“我没事。”岑让勉强扯了扯嘴角,“走吧。”
“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听到医院二字,岑让连忙出声制止道:“不用。”
余染不解,微微提高音量,“你都这样子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岑让舒了一口气,似是在忍着疼痛,“缓一会儿就好了。”
看他如此倔强,余染只好作罢,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发动车子。
“那先送你回佳苑吧,到了我和小郁再打车回家。”
“我搬家了。”岑让漫不经心地打断她。
余染专注地看着前方,问道:“啊?你搬家啦,那你现在在哪住呢?”
岑让愣了愣,缓缓吐出两个字:“帝景。”
“......”
男人清润、磁性的声音伴随着雨声,如雾缥缈,直达人的心底。
帝景......
余染眼里划过一抹惊讶,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感叹道,“好巧啊。”
他们,又在同一个小区。
岑让静静地睨着她认真开车的侧脸,喉结缓缓滑动,“不巧,六号楼一单元......1501。”
不巧的是,和她还是邻居。
余染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他,满脸问号。
岑让也住15楼?
那她怎么都没有见过他?
借着车顶昏暗的灯光,只见他那平静如水的眼眸暗流涌动,瞳孔深处笼罩着一片暗色,深得好像只能装得下余染的身影。
他的眼神,她看不懂......
不适宜的声音突然打断她,“余染,看路。”
“哦。”
******
到了帝景。
余染刚停好车,还没解开安全带,岑让就先她一步下了车。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她立马劝阻道:“岑让,我来就好了,你还生着病呢!”
说着,余染就看到岑让已经从车后座里把宋郁抱了出来。
她赶紧下车来到他身边,看到宋郁的双眼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细缝儿,余染一喜,以为他醒了。
就在她认为可以不用麻烦岑让时,可谁知,下一秒,他又闭上了眼睛。
宋郁白皙的小爪子紧紧地抓着岑让的衣襟,一副睡得十分惬意的模样。
余染懵。
真是奇了怪了。
他就这么喜欢岑让吗?
岑让侧眸看了她一眼,“已经没事了,走吧。”
余染:“……”
他脸色那么白,哪里像没事的?
兴许是自己生病生怕了,余染最见不得有人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紧跟他的步伐,眼睛闪动,默默在心里筹划着一件事情。
到了余染家门口,岑让才把怀里的人递给她。
回到屋里。
余染把宋郁安顿好后,匆匆来到厨房,打算给岑让熬个粥。
这正是她刚刚一直筹划的事情。
不管她是处于何立场,又是以什么样的资格,她都应该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好好感谢一下岑让。
忙活了半天,余染终于做出了一碗小米粥。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随后找出一个保温饭盒,小心地将小米粥装了进去。
她来到岑让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房门,等了一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是睡着了?
余染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这么晚了……tຊ
心想,他现在生着病呢,也许早就休息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房门陡地打开了。
余染闻声转过头,只见岑让穿着一身黑色睡衣,眼神微沉地站在门口。
他的发梢还在滴水,水珠划过脸颊,淌过精致的锁骨,最后没入衣领。
因为他的出现,空气中铺天盖地地席卷着一股沐浴露的香气。
好香......
“怎么了?”
余染看着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手里的饭盒递到他面前,“我刚刚熬了点小米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喝一点吧,对胃好。”
看着眼前的粉色饭盒,岑让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扬,勾起唇角笑了笑,柔声道:“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听到他的话,余染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声音有些小:“你可千万不要和我说谢谢,明明是我爽约在先,而且你还帮我找到了宋郁,怎么说,都应该是我谢谢你。”
说完,两人便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里。
当余染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为时已晚,看着岑让僵在那里,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完了完了,怎么哪壶不提提哪壶。
待着好好的提什么爽约的事......
许久,岑让轻声打破沉默,“事情...解决了?”
余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恍惚间回过神,点点头,“嗯,解决了。”
岑让:“那就好。”
感受到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余染勉强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
余染正要离开,岑让忽然叫住她,“余染。”
看他似乎有话说,余染便止住了动作,静静地望着他,“嗯?”
岑让看着她忽闪的杏眸,眼眸一沉,“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吗?”
“啊?哪一句?”余染懵。
想了想,岑让还是没说出口,“没事,晚安!”
“哦,晚安!”
这一夜,不知是雨声太大,还是害怕一道雷声突然惊醒宋郁,余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其实已经很困了,但莫名的就是睡不着。
脑海中都是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还有岑让的话......
搅得她心绪烦乱。
睡不着......
【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吗?】
他今晚可是说了太多话。
太多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你只对我过意不去.......就行了!】
【主动接近你的人,必有所图。】
余染坐起身,看着窗外依旧磅礴的大雨,心里翻起了巨浪。
她在脑海里把自己与岑让从相遇到现在完完整整的画面回忆了一遍。
第一次雨天,他趟着积水送她去医院。
第二次雨天,他冒着酒驾的风险找宋郁。
每次她有困难,他总是在她身边,为她抵挡一切。
余染下床,来到书房,找出一些白纸,开始画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纸上的线条逐渐明朗起来。
余染看着自己画的这双眼睛,越看越别扭。
好像很熟悉......
宛若两朵娇艳欲滴的花瓣的桃花眼在画纸上盈盈流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意识到自己画的是谁,余染赶紧拿笔在上面胡乱地涂了两道。
她得承认,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再或者,她是个见色起意,见异思迁的人。
她以为和陈宇恒分手后,会郁郁寡欢一段时间,怎么说她和他也有了一年的感情。
但结局......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和岑让相识,也是她死心那天。
他的出现覆盖住了她所有来不及喷涌而出的悲伤。
这一切,犹如刻意安排似的。
让人始料未及。
一晚上,余染和自己的思想对抗了许久,才隐隐有了困意。
这一晚,对余染来说,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悠长又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