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半农脸色有点苍白,但他一次都没有补充过丹药,让赵一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狂要有狂的资本,郭半农勉强合格。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队伍进度越来越慢,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刚才还在前排带路的郭半农已经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几乎与赵一粟并肩。赵一粟能从他的呼吸中嗅到一丝血腥味,看来这狂妄的家伙坚持得也很辛苦,但到这时候,郭半农还是没有吃药。咬牙爬到第五十层,塔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声。
两人说话间,后面又姗姗来迟一位女弟子。
“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春夏:“代桃,你怎么背这么大一个包袱?”
叫代桃的女孩样貌清秀,扎着一对高高的发髻,远看像兔耳朵一般可爱,这算是她特别的标志。
她穿着粉色长衫,身tຊ型纤瘦,比春夏还要娇小一些,因此愈发显得背后那个包裹庞大臃肿。
蜗牛背着重重的壳,都比她看起来轻松点。
代桃:“都、都是兄长给我准备了太多行囊,我这才耽搁了。”
春夏:“你的储物袋呢?”
代桃赧然一笑:“装满了。”
众人:“……”
储物袋居然还有装满的时候,这合理吗?!!
穷比赵一粟看着只有眼馋的份儿,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位是……”
春夏低声解释:“你听过南乔北代的说法吗?”
赵一粟只有摇头。
“东陆有两大家族,掌握着凡间最重要的矿产资源,南边是指矸州乔家,北边则指硒州代家。这位代桃就是代家的幼女,从小受尽宠爱,如今在听溪真人门下修行。代桃家族中还有长辈也入了伏羲山,其中修为最高的是五品。大概是知道代桃要登藏器塔,他们给代桃准备得比较周全吧。”
无比眼红的赵一粟:“这叫比较周全?”
春夏附议:“确实有点夸张了,我们家底普通的修士,也仅仅是把储物袋装个七八分满而已。”
赵一粟:“……”七八分满也很离谱啊喂!你们都是哪来的钱啊!大家都是三品修士,为什么就我这么穷!
嫉妒使赵一粟的表情有点扭曲:“把那个‘们’字去掉,我的储物袋好空。”
春夏瞪着圆圆的眼睛:“你怎么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登塔的机会可就只有一次,这是三品弟子最重要的功绩。登上的层数越高,拿到的法器越好,在同阶弟子中就更有声望,这是涉及未来修炼资源分配的大事!”
赵一粟:“呃……”我有系统来着。
从一开始,她来就不是奔着塔里的法器。
春夏颇为她感到遗憾,忍痛从储物袋里抠出两颗丹药分给她,赵一粟看她那心疼的模样,直接婉拒了。
春夏:“你可别后悔啊……”话说得客气,手里的丹药却快速收回,心想还是赵师姐会做人。
藏器塔的守门弟子已经开始点名了,众人噤声。
在查验过令牌,确认无误后,守门弟子给每人发了一个铃铛,宣布开塔放行。
塔顶金光乍现,结界开出一道裂缝,十八位弟子鱼贯而入。
王破虏走在最前面。
在入塔之前,师尊御堂真人传授了他许多经验,他胸有成竹直奔六十层以上,健步如飞。
春夏不甘示弱,紧跟其后。
赵一粟则对塔内的情况比较好奇,走得很慢,在队伍的最末尾。
在她前面,有两个结伴的弟子正在低声交谈:
“据说每个入塔的人都要在取走法器的那一层留下一抹神识,长年累月下来,这塔上被诸多三品修士的神识笼罩,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压。能爬上高层的都是资质不菲的修士,他们留下的神识力量也就更强。”
“那端阳师兄想爬上九十九层,岂不是要越过众多大前辈的神识?碎影真人、还有当今的掌门、无数伏羲山的天骄才子,他们三品时留下的神识竟然都没能拦住端阳师兄……”
“是啊,据说那位爬上九十八层的前辈,是在百万年前创下的记录,那时大陆灵气犹盛,不像今天,资源凋零。端阳师兄能在这样一个修仙艰难的时代爬上顶层,对于伏羲山弟子来说是莫大的鼓舞,掌门人开坛祭祖,也有大告天下的意思。”
“代师姐,你的目标是多少层?”走在中央的一位蓝衣弟子突然问。
代桃背着重重的包裹,一边爬台阶一边答:“任师姐天纵奇才,当时爬到了八十二层。我资质平常,能爬上六十多层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的是任轻音?她既是双灵根甲等的天才,又是掌门人的女儿,怎么才只爬到八十二层?”有位青衫短打的弟子问,口气有些狂妄。
那蓝衣弟子答:“才?你这话未免有点侮辱人。此塔能上七十层的都算是优秀弟子。七十层往上,每高一层,难度增加一倍,不是前六十层可以相比的。伏羲山那么多天才,多少万年来,能上九十层的寥寥无几。换句话说,能爬上八十二的任师姐已经算拔尖了。”
青衫弟子却不以为然:“作为掌门之女,她一路修仙享受了多少资源?以她的天人资质、积世财富,爬上八十二层也好意思称优秀?!”
“郭半农,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原来这青衫弟子叫郭半农。
郭半农:“怎么,做得不好还不让人说了?我要是会投胎,当了掌门人的儿子,死也要爬上九十层,才算没有为掌门蒙羞。”
“你们不要吵了,省省力气爬塔吧。”有人出面打圆场,将争吵的两人隔开。
塔内暂时恢复了平静。
赵一粟默默看了郭半农两眼。这人说话带着些戾气,性格孤傲,并不讨喜。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不要起冲突便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爬到了三十层。
这里是藏器塔的第一个分水岭,爬到三十层算是到达了及格线,出去后不会被人笑话。
但是三十层往上,数万年修士留下的神识压力越来越明显,需得小心分配随身所带的资源,规划好灵气的损耗,才能尽可能爬得更高。
此时的春夏、王破虏、江云尘等第一梯队已经不见了人影。
赵一粟安之若素跟在队伍最后,表现得不急不躁。
从这一层开始,几位修士都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符纸丹药,开始补充自身消耗的灵气。
只有郭半农不为所动,看着其他修士,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
赵一粟本意是想当个低调的小透明,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灵力损耗,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吃了一颗丹药,在原地打坐调息。
片刻后,几个人率先睁开眼往上爬,赵一粟便跟着起身,继续吊在队伍的最后。
这次他们走到了第四十层。
已经有修士感到明显的痛苦,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砸在寂静的塔内,发出明显的响声。
代桃背后那个巨大的背囊里丹药也吃掉了大半,此时状态还算不错。
郭半农脸色有点苍白,但他一次都没有补充过丹药,让赵一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狂要有狂的资本,郭半农勉强合格。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队伍进度越来越慢,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刚才还在前排带路的郭半农已经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几乎与赵一粟并肩。
赵一粟能从他的呼吸中嗅到一丝血腥味,看来这狂妄的家伙坚持得也很辛苦,但到这时候,郭半农还是没有吃药。
咬牙爬到第五十层,塔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声。
代桃:“有人出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