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铃声清脆裹着檀香在她鼻尖萦绕。她费力的睁开眼,看见燕衍顶着清亮如水的月光向她跑来。“燕衍,你又来救我了。”燕衍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悲伤,他将她一把抱起。这一切恍若回到了她深陷流沙那日,其实说来惶恐,她一向不信神佛。直到遇见了燕衍,她才发现,原来世间真的有神灵。神灵一直庇佑着她……榻上。司惜瑶的心火烧火燎的,像是有蝎子在蛰她的心尖。她嘴角处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沫,淌落胸前,将衣襟染成一片猩红。
一阵风吹过,铃声清脆裹着檀香在她鼻尖萦绕。
她费力的睁开眼,看见燕衍顶着清亮如水的月光向她跑来。
“燕衍,你又来救我了。”
燕衍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悲伤,他将她一把抱起。
这一切恍若回到了她深陷流沙那日,其实说来惶恐,她一向不信神佛。
直到遇见了燕衍,她才发现,原来世间真的有神灵。
神灵一直庇佑着她……
榻上。
司惜瑶的心火烧火燎的,像是有蝎子在蛰她的心尖。
她嘴角处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沫,淌落胸前,将衣襟染成一片猩红。
最后,她呕出一大滩鲜血,脑袋中满是针扎般的痛楚。
燕衍颤抖着双手将药丸喂进司惜瑶的嘴中,声音暗哑:“止痛。”
说着说着,她脸色通红,血管不停地膨胀着。
燕衍低声念着梵语,为他可怜的爱人祈福。
司惜瑶费力的抬起手,摸着燕衍的眉眼:“此生终是未能完成父亲遗愿,镇守边疆,就要死在这繁华的京都……”
她伸手擦去燕衍眼角的泪花。
“主持说我们会有三世情缘,那我们来世还做夫妻。”
燕衍的心仿佛在滴血,他双目赤红,嘶哑着哽咽:“好。”
檀香将司惜瑶牢牢的笼罩着,痛苦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那一瞬间,她好像又听到了边陲的战歌。
“拓疆土,与英魂对酌,江河横利刃,谁敢来夺?”
“守家国,以血肉赋长歌……”6
司惜瑶猛地咳嗽了起来,又噗的一下从嘴边喷溅出鲜血来。
血染红了燕衍白净如佛的面容,燕衍呼吸急促,轻柔的揩拭着司惜瑶不断溢出血来的七窍。
那一刻,她好似又看见了爹娘,他们面带疼惜:“瑶儿,爹娘来接你回家了。”
司惜瑶点头,眷念的看了一眼燕衍。
随他们去了……
她的手猛然垂下,失去了生机。
燕衍眉心突突的跳着,他的心好像蓦的一空。
他紧紧的抱住司惜瑶,哑声唤着:“惜瑶……”
燕衍的心裂开无数的碎片,灌了冰水般痛到麻木。
另一边,菩提寺。
寺庙的香火在晚霞中升腾,晚钟悠扬。
燕衍抱着司惜瑶疾步走进寺中。
每走一步,一滴血花就落在地上绽放,一步一步,步步生莲。
燕衍双眸赤红,心猛烈的震颤着。
他来到了寺庙大堂,小心翼翼的将司惜瑶放在了佛前软垫上。
金身如来眼眸半敛,嘴角是上扬的唇,一脸悲悯的看向堂前的两人。
燕衍燃起三炷香插在香炉中。
他跪在冰凉的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诸天神佛在上,弟子无心愿以后世轮回换求吾妻惜瑶一世安稳。”
“弟子不扰,只盼来世可在远处见她,只要见上一面,弟子也甘之如饴。”
燕衍从暗格中取出钵盂,掏出身上的匕首,准备割腕放血。
赶来的主持看着他,无奈的叹气:“你已为她求了一世,再弃了这不死佛身,便再无来世了。
无心,你当真要如此?”
燕衍眷念的看向一旁的司惜瑶,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想到了司惜瑶的一颦一笑,低声唤着他的模样,心如刀绞,痛到无法呼吸。
“我修渡佛法,只为她。世上若无她,这世间于我不过是梦幻泡影。”
说罢,他的眼角滑下一滴血色的泪。
一阵风吹了过来。
他声音嘶哑:“弟子无怨无悔,只求惜瑶安康无忧。”
菩提叶落,风轻扬。
一叶菩提随着微风落在了司惜瑶身上,燕衍看的眼眶发烫。
当他视线触及司惜瑶腕间的手串时,他的心像是被火灼烧了一个洞,里面满是痛楚。
“惜瑶……”
燕衍跪到她的身旁,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伸手擦去了司惜瑶脸上的血污,虔诚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一滴滚烫的血泪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司惜瑶的眉心。
刀刃锋利,一划金色的血便汩汩涌出,把钵盂盛的半满。
燕衍颤抖着手将它喂到了司惜瑶的口中,沾唇即无。
静静看着这一幕的主持飞快的敲着木鱼,低声念着梵语。
喂尽,喉间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涌上。
噗——
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溅而出,佛前的软垫被染成金色。
佛前的香烛也染上了金色的血,燃烧的更旺了。
世上再无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