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看了陆深一眼,不愧是多年好友,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陆深继续胡诌道:“太子正值盛年,血气方刚。因此微臣建议,至少这一年之内,不要让任何女子近太子身。否则一旦太子没有把持住,那身体将再难养回!”皇后僵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自然相信陆深的医术。而且太子年岁已不小,身边还无人伺候,男子本性…她也不信他会拿此事开玩笑。皇后最后只说一句,她要回宫与皇上再商量此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上,辰王总是欲言又止,眼光不时的瞟到雪笙身上,又垂头思索。
雪笙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辰王,问道:“王爷,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辰王犹豫片刻,抬头,有些不自然的说:“陆深今日一直赞赏你的医术…他的本事甚至胜过宫中太医。他都说你好,那你的医术应当比太医还要厉害…”
雪笙心中有个想法,继续问道:“所以呢?”
辰王仿佛下定决心,直视着雪笙,说道:“若兰的怀相不太好,太医说不一定能保到足月生产。而且就算能保到,孩子也会受到影响,身体孱弱,难以将养。
我知你不喜若兰,但稚子无辜。你也曾因早产,自幼体弱,应知道其中的苦楚。所以,你能不能去看看若兰……”
“………”雪笙觉得辰王这个人着实有些单纯了。
她饮了一口茶水,而后看着辰王,说:“首先,我是与薛爷爷身边习过几年医术,但更多的是习得制药和针灸,善于外伤与接骨。其他方面,尤其是妇产上,不敢与宫中太医相比。
其次,林夫人应该也不会放心于我。万一胎儿有什么事,恐会以为我故意害之。王爷知道,我素日最不喜麻烦。
对于李太医,我也素有耳闻。他专职宫中妇产,既然他说胎像不好,想必是有缘由的。直白点,这个孩子可能从一开始来的就有问题吧?请恕我无能为力……”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雪笙径自下车,独留辰王在车上沉默良久。
栖梧院
雪笙坐在暖榻上,喝着芷萝端上来的牛乳,垂头思索着什么。
她说的都是实话。幼时学习医术,只为了打发时间,而后对制药有些兴趣,则将心思放于培育各种草药上。在军中,太多接触的是外伤与断骨,妇产方面确实涉及甚少。
冰雪莲不仅可解奇毒,其蕊心可温补身体,孕中女子若服用,可固胎气,清毒障。幼子若服用,则能祛弱症健体魄。
她当年早产于大雪纷飞的除夕之夜,生来带有弱症,虽有薛谷子精心将养,但仍难活过十岁。
在她九岁那年,父亲按薛谷子所言,终寻得一株冰雪莲。她服下蕊心后,弱症全消,仿若新生,身体康健。后又将花瓣制成药丸,一年服用一颗,直至及第。此药更能美容养颜,让女子肌肤通透,如冰肌玉骨,玉体含香。
冰雪莲极其罕见难寻,当年父亲耗时四年多才寻得一株。她也只是在去年于西北雪山的侧岭找得一颗。
谢渊的火寒蛊,必用冰雪莲和火灵芝为引。因此林若兰胎象不稳也好,孩子体弱也罢,都不在她的思虑之中。
东宫
皇后看着气色愈加精神的儿子,也是心生欢喜,笑着说道:“渊儿,昨日你父皇和母后商量了太子妃的事。
你父皇的意思是,楚国公府的灵犀郡主不错。母后则认为还是云柔好些,毕竟母后看着她长大,知道她的脾性。你自己的意思呢?”
萧承渊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父皇将皇姐嫁给了楚文煊还不够,还想把女儿塞进东宫,未免太抬举楚国公府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楚国公府毕竟是太后的母家。当年也为陛下登基出过大力,而在陛下登基后,却没有送任何楚家女进宫。皇上一直感念外家,不仅把景懿指给文煊,如今也想让灵犀郡主入主东宫。”
萧承渊沉默片刻,抬头对皇后说:“母后,其实有一事,儿臣需向您禀明。火寒蛊如今虽可解,但解毒后,仍需静养,方能排除余毒。陆深说,至少一年内需清心寡欲,不得行男女之事,否则前功尽弃。”
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而后不可置信的说:“一年?年后你就二十有四了…陆深呢?
陆深从药房赶来,听到皇后的焦急询问,看了太子一眼,在心里诽谤,这人说瞎话也不知道提前和他串供…
陆深只怔愣一秒,而后认真说道:“不错,确实如此。火寒蛊虽解,但对身体的损伤仍在。必须得安养至少一年,不得纵情,否则会伤精气,轻则影响身体康健,重则有碍子嗣。”
萧承渊看了陆深一眼,不愧是多年好友,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陆深继续胡诌道:“太子正值盛年,血气方刚。因此微臣建议,至少这一年之内,不要让任何女子近太子身。否则一旦太子没有把持住,那身体将再难养回!”
皇后僵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自然相信陆深的医术。而且太子年岁已不小,身边还无人伺候,男子本性…她也不信他会拿此事开玩笑。
皇后最后只说一句,她要回宫与皇上再商量此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萧承渊虽对欺瞒母后心有歉意,但这是唯一阻止其他女人入东宫的方法。母后虽心急他的婚姻大事,但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只要是有碍他身体康健的人或事,母后一定会制止。
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他谋划了…
陆深无语的看着萧承渊,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竟然想到这个理由!你好歹提前和我串供一番啊!多亏我头脑转的快,否则要露馅的!”
萧承渊睨了一眼陆深,一边继续雕刻玉簪,一边说:“这么多年的交情,不信没有这个默契。”
陆深搬来椅子,坐在萧承渊面前,打趣道:“一年?年后你就二十四了!别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能跑了!这万一姜姑娘过个小半年就和离,那您咋办?”
萧承渊头都不抬说:“一年而已,我等的起。更何况落落年纪还小,一年后正好。你和我一般大,孤家寡人的,还好意思说我!”
陆深急了,他可和这个木头不一样,赶紧说:“我至今不成亲,只是不想失去自由!但是我红颜知己多啊,夜夜美人在怀,不像某人只能独守空床…可怜啊!”
萧承渊不再理会陆深的孟浪之语,只专心雕刻着白玉梅花簪。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也是落落的生辰。他只想亲手雕刻一枚簪子送与她…
从此三千青丝只为君独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