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绑架我要挖我的肾就不是在欺负我了吗?”“所以我收手了。”言煜说得极坦然。我却回想起来,后知后觉地担忧:“但你把我放走了,你怎么办?”他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肾交出去。“没关系,我用了点别的小手段,已经把股份弄到手了。”我没细问言煜的小手段,却也知道他定是布了很大一盘棋。毕竟他的手段,我设身处地地领教过。“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安暖给你的酒其实被下了药。”“什么药?”
我父母当年的烟花厂做得很大,几乎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订单堆成小山,工厂规模也越来越大。
烟花厂有单独的公交站,就连员工居民区,也洋洋洒洒修了好几个。
为了保证生产,我父母建了许多车间,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在我的童年里,烟花厂就是整个世界,是一个王国。
我的爸爸妈妈是国王和王后,而我,也是众星捧月的公主。
直到事故发生的前一个小时,我和弟弟一路回家,被路过的人打了一路的招呼。
可爆炸毁了一切。
烟花厂那样大的规模,一旦发生爆炸,便是一环接着一环,直到将所有的东西毁于一旦。
甚至直到现在,那边仍然是一片废墟。
车子缓缓驶入,我看着周围早已被废弃的居民楼,心中蔓延起丝丝缕缕的痛。
这一砖一瓦都在我的记忆中鲜活,因为这是我的“王国”。
可现在,人去楼空破败荒芜,我也早就不是公主。
唯一不同的,烟花厂被人提起,是无穷无尽的惋惜。
而我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口中,唯有奚落。
“那个不要脸的贱货。”
我在那生了锈的断壁残垣中坐下,终于稍稍安了心。
当年爆炸后,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尸体,只草草收了些衣物,放进了墓园里。
可我不爱去墓园,还是喜欢来这里。
哪怕这里已经残破不堪,也是我的家。
爸爸妈妈都在,还有弟弟。
言煜在我身边坐下:“唐小姐,你这是打算回归故土就此长眠了吗?”
这话说得晦气,但却并不是那么难听。
我摇摇头,又忽然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放了我?”
他却一摊手,歪头懒懒看着我,声音有些无奈。
“那怎么办?你哭成那样,我总觉得我是在欺负你。”
我觉得有些好笑。
“你绑架我要挖我的肾就不是在欺负我了吗?”
“所以我收手了。”言煜说得极坦然。
我却回想起来,后知后觉地担忧:“但你把我放走了,你怎么办?”
他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肾交出去。
“没关系,我用了点别的小手段,已经把股份弄到手了。”
我没细问言煜的小手段,却也知道他定是布了很大一盘棋。
毕竟他的手段,我设身处地地领教过。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安暖给你的酒其实被下了药。”
“什么药?”
言煜顿了顿,语气却凝重几分:“迷情药。”
“为了遮盖药味,她才换成了高度的白酒。”
我一愣,忽然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吐了血被送来医院,怕是会在宴会厅药效发作。
后背一阵恶寒,我不敢想,安暖竟会下这样毒的手。
我不回话,言煜又问:“我手上有她下药的监控,你想发给陆厉看看吗?”
我明白言煜的意思,发给陆厉,让他看看安暖的真面目。
“算了吧。”
我摇摇头,实在没了兴趣,却又不由得佩服他。
“你怎么什么都有。”
“因为我是个私生子,想活得体面些,总要有些办法。”
言煜说着,忽然起了身,从车载冰箱取出两瓶酒递到我面前。
“唐小姐,这么好的氛围,要不要喝一杯?”
“我胃癌晚期了,不能喝酒。”
我说着,却还是接过了酒瓶。
言煜无所谓地笑笑:“我看你也没有很想活,及时行乐吧。”
这话太过直白,我不由失笑,举起酒。
“你还是第一个,没有劝我活下去的人。”
言煜和我碰了杯,在我身旁坐下。
“毕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活着是来享乐,有些人却是受苦。”
我点点头,要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随即,酒瓶却被人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