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宋八弟你也真是的,”宋常年微微砸吧了下嘴,继续道:“明知道宋柯没了,还提他作甚?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送常年朝宋八弟瞪了一眼,然后转头朝宋杨继续道:“不过宋杨啊,你嫂子掰断人家的牛角,该赔还是得赔啊~当然我也知道,这年头大家都过的紧巴的很,你们实在是没钱的话,族里把钱帮你们先垫了也不是不行。就是为了让大伙儿放心,你们得把地暂且先抵给族里,到时候有了钱再把地从族里赎回去就行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
很快,看完了尤思佳信件的陈冬月,眉头皱得犹如喀斯特地貌。
怎么个事儿?!
姐辛辛苦苦存的钱,还有父母给留的房子,这就烂手里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可以噶,但是钱绝不能烂。
想到钱财之事,陈冬月急的都不行了,当下就想写封新鲜的遗书。
可她抓耳挠腮的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纸笔。
昨天从宋不凡那儿拿的破毛笔,写完纸条就掉完了毛。
再加上谁家遗书用毛笔写啊,那还不得用水笔圆珠笔之类的,写在A4纸上才显得正常些吗?
啧,尤思佳什么脑子啊,怎么就没想起给自己烧纸笔来呢?
陈冬月边盘算着明天是不是该去镇上买点儿纸墨笔砚,边又扯了个鸡腿子,下意识的往嘴里送。
好吃!!
虽然鸡腿子有点儿凉了,但是架不住这家古法炸鸡是先卤后炸,所以哪怕不那么脆了,但是滋味还是很足的。
不错不错,小尤脑子虽然不咋好,但是买东西还是挺会买的。
正当陈冬月吃掉了俩鸡腿,然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吃个鸡翅的时候,就听外头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声音。
“宋杨~~~侄媳妇~~你们赶紧的准备准备,宋八弟带着族长他们正往你家走呢!
族里的几个老人也都来了,我瞧那架势,肯定不只是为着那牛角。
你们心里有个数,我再给你们去探探口风去!!”
来人正是宋不凡。
他前头被喊去了宋家的祠堂开大会,听闻族长说要来给宋八弟讨个公道。
宋八弟说要让宋杨他们赔钱,可宋族长却说这年头谁家都困难,于是宋族长的几个亲近纷纷出主意,说没钱倒也没关系,房产田亩不都在呢吗?
这套路,从八岁开始就已经是族老的宋不凡,可太熟悉了!
于是他借着要拉屎的由头,先族里头的人一步,跑到了陈冬月他们这里,给他们报了个信儿。
说完了这事儿,宋不凡便又着急忙慌的跑了。
“这可,这可......咋办啊?!”因为宋不凡说的匆忙,所以宋好婆只知道人家要来让他们赔牛角,所以她急的也只有这事儿,
“你嫂子掰断的那截牛角,你们捡回来了吗?在哪儿呢?一会儿不行娘给那牛绑上,再给宋八弟他们道个歉。”
可宋杨和宋芸着急的却是那句‘肯定不只是为那牛角’这件事儿,一下就联想到了陈冬月之前警告过他们的事儿。
所以兄妹俩这会儿也没心思搭理老母亲了。
“二哥,”宋芸焦急的扯着宋杨的袖子,“一会儿要是族长他们说要田地房产之类的事儿,你可千万得硬气些,咱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啊!”
“知道知道,”宋杨紧张得手心冒汗,“这是咱家,谁都别想占了去。放心,一切都有二哥在。”
“嗯......”宋芸紧对自家二哥口才和体力,是有所了解的,这一身‘嗯’,她也是回的犹犹豫豫。
“我叔不行,他那么瘦,嘴皮子还不利索,还不如......”小米说着话,就朝陈冬月的房间瞧去。
此时,却见陈冬月已经依靠在了她的房门外。
“都在慌什么?”陈冬月老神在在的踱步到了院子中间,然后搬了个凳子,兜自坐下,“有错咱们认,有理咱们说~~不过就是断了个牛角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儿?”
宋杨虽然之前很是看不惯自家大嫂,可这会儿有这么一个强大的队友跟自己站在一起,他心里头瞬间就笃定了三分。
不过该埋怨的,却还是要埋怨几句,“还说呢,如果不是你去掰断了人家的牛角,人家也不会找了由头来为难咱们。”
“.......下次我再要看到你差点儿被牛踩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出手。
另外,麻烦你搞清楚一点,别人想要难为你,是不需要理由的。
只要他们打定主意,想要来为难你,那你今天走路先跨了左脚,都会成为人家为难你的理由。
还有.......算了,听声响人已经在门口了,小米!开门,迎客。”
小米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脑子里明明觉得还讨厌陈冬月,但是手脚却不听使唤的直接去开了院门。
果不其然,不远处已经有一群人,牵着一头独角牛,闹闹哄哄的来了。
原本胆小的宋好婆,这会儿却歪歪扭扭的站在了最前头,把家里几个小的,都挡在了身后。
很快,一群人就走到了院门口,牵着独角牛的宋八弟家的几人,走在了头里,边上是宋家的族长,宋常年,他身后跟着的,是宋家一族的五六个族老,宋不凡也混迹其中。
再后头跟着的,都是跟宋家同村不同姓的人家,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足足能有四五十人。
要知道,青山村本就不算是大村落,整个村子也不过才五六十户人家。
就看热闹的规模,等于就是整个青山村每户人家都派来了一个吃瓜代表,那热闹劲儿啊~~宛如过年。
“宋家的,你看看你儿媳干的好事儿!!咱们家这牛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这会儿被折断了牛角,你们是不是该赔钱?!”
站在门口叫骂的,是宋八弟的婆娘小桂芬。
歪歪扭扭的宋好婆站在门口陪笑道:“桂芬妹子,大家都是同族人,有啥话咱们进屋说~~~”
“呸!”小桂芬朝着宋好婆的脸面啐了一口,“我来可不是跟你们攀亲戚的,这牛,你们今天是想赔也得赔,不想赔也得赔!!”
“这牛咱们买来五十两,这牛角......你们就赔二十两吧。”宋八弟在后头立马加了一句。
“啊对!”小桂芬挺了挺胸膛,把一直歪在自己身边的宋好婆给怼开了去。
宋好婆本就瘦弱,被人这么一顶,眼瞧着就要站不住。
好在宋杨伸手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老母亲。
他瞪眼瞧着宋八弟,咬着后槽牙道:“县城里两三岁的壮牛不过卖二三十两,你们家一个牛角就要咱们赔二十两,这牛角莫不是金子做的?!”
“怎么的?!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赔吗?”宋八弟斜眼看了下一旁的族长,然后迅速换了哭腔,“族长啊~~~您可得为我们家做主啊~~~这宋柯家也太欺负人了~~~”
“啊呀~~~宋八弟你也真是的,”宋常年微微砸吧了下嘴,继续道:“明知道宋柯没了,还提他作甚?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
送常年朝宋八弟瞪了一眼,然后转头朝宋杨继续道:
“不过宋杨啊,你嫂子掰断人家的牛角,该赔还是得赔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年头大家都过的紧巴的很,你们实在是没钱的话,族里把钱帮你们先垫了也不是不行。
就是为了让大伙儿放心,你们得把地暂且先抵给族里,到时候有了钱再把地从族里赎回去就行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
“只要有您在~咱们家这地~~怕是再也赎不回来咯~~”
已经不想再继续看戏的陈冬月,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溜溜达达就走到了宋八弟跟前,“这事儿,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说那牛怎么会突然发疯,差点儿把我们家宋杨给踩死呢?
合着宋八弟你是故意让牛发疯的吧?
宋杨万一死了,咱们家就没男人了,到时候你们想要咱们家的田地房产就更容易了吧?
嘿,这会儿你是没想到我能直接把牛给甩起来,所以才和~~~咱们这位族长,想出了这么个拙劣的法子,想要弄走咱们家的田地是吧?”
吃瓜群众,纷纷捂住了自己激动的嘴。
来啊,让瓜再来的大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