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然连忙把孩子拽起来看了看,可能是上午被李荷花打得太严重了,竟然没看出摔着一下有什么问题。“你还疼吗?”大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然后我就跑到了坍塌的那间房那里,那里有个豁口,我看到他往房顶扔柴火了。”二丫也用力地点头,“我也看见了!”苏蕴然想了一会儿,慎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以后得戒备着些,这房子都是木头做的,更容易着,回头我再跟吴兆和他们说一说,让他们多帮着留意一些。”“你让他们直接去对上工的名册不就好了?”
苏蕴然眉梢一挑,“你知道?”
大头指了指手臂上的水泡,说:“这就是他给我烫的。”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如果真是这样,这人也太恶毒了。
大头凑过去,低声说:“是我小叔。”
“你确定?”苏蕴然不太相信。
吴青荷这因爱成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火是从门南边的柴火垛烧起来的,然后是大门,我想着,从土墙上可以爬过去,我俩就从那边爬来着,但手刚够到墙头,就有人敲了我一下,我摔下来了。”
苏蕴然连忙把孩子拽起来看了看,可能是上午被李荷花打得太严重了,竟然没看出摔着一下有什么问题。
“你还疼吗?”
大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然后我就跑到了坍塌的那间房那里,那里有个豁口,我看到他往房顶扔柴火了。”
二丫也用力地点头,“我也看见了!”
苏蕴然想了一会儿,慎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以后得戒备着些,这房子都是木头做的,更容易着,回头我再跟吴兆和他们说一说,让他们多帮着留意一些。”
“你让他们直接去对上工的名册不就好了?”
“不行,名册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
只要去上工了,名册上都会有记录,但无论张三还是李四,在某一段时间里偷了个懒,名册上是不会有记录的。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继续欺负我们吗?”大头不满地说。
“行了,吴大头,过来我给你把手处理一下。”
“我不叫吴大头!”
“行行行,吴墨言,吴墨言行了吧?”
大头这才作罢,二丫在旁边提醒道:“那我,以后要叫我吴思言。”
“好好好,吴思言,吴思言。”
苏蕴然给吴墨言把手上的泡处理了一下,和两人一起动手把东西都搬进屋里。
这边柜子桌子倒是有了,但小板凳还是得重新做,除此之外,苏蕴然看着在抢救过程当中弄撒了一些的面和米,头疼地抓了抓脑袋。
“大……墨言,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里的山上,哪边果子多?哪边可以挖野菜?”
这回吴墨言很痛快地跑了过来,他真的很聪明,只听苏蕴然这么一说,就问:“你准备去山上找吃的?”
“嗯。”
“不能去。”
“为什么?”
“前些年的时候,村里说要大力发展农业,就不让上山了,但这不是粮食不够吃嘛,人们又上山去找吃的,好几年都没上山,山上都荒了,到处都是野草,草深的地方还有蛇,先前有好些人都在山上北蛇咬了,所以村里不让上山,你也不能去!”
“但我看不是有人去挖野菜吗?”
“只有最北边的那条小路能上去,但是,人人都去那边挖,早就没了。”
苏蕴然直皱眉头,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了种粮食,连大山都放弃了的。
吴家桥村位居深山,所谓靠山吃山,如果连山都不吃,那不擎等着挨饿吗?
半晌,苏蕴然的目光再次回到吴墨言身上,“你别说你不知道别的地方。”
先前李荷花那么克扣他们的口粮,原身都饿的睡不着觉,这俩小的还能活下来,肯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吴墨言看了她一眼,竟然撇过头,不理苏蕴然了。
苏蕴然一看就知有戏,“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那你给我们立个字据,不会抛下我们不管。”
苏蕴然顿时哭笑不得,“你从哪儿知道立字据的?”
村里好像这种事挺少的。
“那你甭管。”吴墨言倨傲地抬着下巴说。
“行。”知道这两个孩子经年累月在原身和吴家人的摧残之下,早就没了安全感,苏蕴然不介意用一纸文书让孩子的心安定下来。
她找出先前村里给她的纸笔迅速写了一张字据,顺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墨言仔细端看了片刻,不满道:“你没有按手印!”
“我签了名了,不用按手印。”
吴墨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行,你必须得按上手印。”
“怎么按?你有印泥啊?”
她可没有别人直接咬破手指写血书的魄力,她怕疼。
“那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苏蕴然无奈,想了一会儿,只好说:“那就等哪天去村支部的时候,我问刘小华他们借了给你按一个,行吗?”
吴墨言这才满意,收好那份字据,拉起妹妹就要带苏蕴然上山,苏蕴然连忙阻止。
“我自己去就行,你们两个身上都有伤,好好在家休息,顺便看家。”
吴墨言却说什么都不肯,死死拉着苏蕴然,“不行!如果我们不去,你也不能去!”
苏蕴然只好作罢,三个人趁着阳光没有那么炽热了,缓缓出了村子。
原来,就在村北的山上还有一条小路,小路很小很小,一看就是被小孩子踩出来的,如果不是被两个孩子带着,如果不仔细看,苏蕴然甚至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条路。
刚要上山,吴墨言就塞给苏蕴然一根木棍,他和吴思言手里也分别拎了一根,然后他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一路上,他不断用木棍敲打两侧的野草,时不时停下细听,带着苏蕴然走了许久,苏蕴然再抬头时,眼前冷不丁地豁然开朗。
这里竟有一片小小的谷子,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片,却比山下田地里的长得都要好,谷穗饱满,黄澄澄的一片,弯着腰。
苏蕴然惊呆了,“这不会是你们种的吧?”
“哥哥种的。”吴思言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怎么种的?”苏蕴然没办法想象,在这样一个年代,任何东西都要计划好之后才能用。
她甚至想不出,种这小片谷子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
吴思言看了看吴墨言,吴墨言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像是没有听到苏蕴然的问话,转而说道:“我们就这些东西,你可以想办法收了弄回去。”
苏蕴然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追问,她相信,总有一天,这小子会给她说实话的。
但此刻看着沉甸甸的谷穗,她朝吴墨言点了点头,“是得收了,不然再过几天,就得都落在这里了。”
可是,怎么弄回去呢?
村里人多眼杂,一旦让别人看见了,就少不了来分一杯羹,可就这点儿谷子最多也就打个十斤八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