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太了解郑阮芝了,看似让丫鬟给她剥蟹是照顾她,实则是给她施压,想让自已顺从、听话、懂事。前世有太多次这样的经历,她此时还不能反抗,必须按照她心中的期愿走下去,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直到第三只剥好的螃蟹放在她的碟中,郑阮芝才抬头,神色泰然,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了,下去吧。”那丫鬟小心地放下器具,退步站在林静姝身后。全程郑阮芝没有询问过林静姝的意思,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主母,早已习惯了在这大宅内,人人顺从她,包括林静姝也没有例外。
看到来人,郑阮芝笑着起身相迎,“哎,你们俩终于到了,柳嬷嬷快去请老爷。”
林静姝看到左边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一切都被萧承舟收入眼底,他皱着眉看向郑阮芝,神情里多了几分不耐。
柳翰音走上前,给郑阮芝行了礼,“伯母,我可是惦记府上的菜很久了。”
“哎,你喜欢吃以后天天来都没事!”说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将林静姝拉上前来,“静姝,这位就是你的表哥了,旁边这位是户部的柳大人,是你表哥的好友。”
林静姝努力掩饰着局促的神色,甚至不敢直视萧承舟的眼神,乖巧地行了礼,“表哥好,柳大人好。”
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人,萧承舟多少明白了母亲今日的安排,他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地说道:“表妹请起,无需如此客气。”
林静姝这才起身,接着对上了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神,她不自在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
萧承舟自然也注意到了身旁人的打量与探究,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些,柳翰音这才收回落在那女子身上的目光。
郑阮芝早已把柳翰音的反应收入眼底,她心里极其高兴,坐在主位上,招呼丫鬟上茶,“前几日江南不是送了些大闸蟹嘛,我想着你表妹也许久未吃了,今日特意让她来陪我用膳。”
她的话说完,萧承舟依旧保持着冷淡的神色,也不回她的话,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着气氛逐渐焦灼,柳翰音连忙接话道:“伯母,我最喜欢吃大闸蟹了,看来今日有福了。”
“好好好,喜欢待会就多吃一些,今日还让厨房准备了许多你喜欢的菜呢。”
“多谢伯母款待!”
话音刚落,柳嬷嬷就回来了,只是神色不太好,郑阮芝看着她身后空无一人,问道:“老爷呢?还在书房忙吗?”
“回夫人,老爷说要留在白姨娘院中用膳,不来正院了。”
闻言,郑阮芝的脸瞬间黑了起来,但是碍于有外人在,她又很快恢复笑脸,“那我们就不等他了,菜已经备好了,走我们移步膳堂用膳。”
说完后顺手拉起林静姝,朝膳堂走去,桌上已经摆满了十个菜,还在每个人面前摆放了吃蟹用的器具。
落座后,小丫鬟给伺候着大家罍洗,洗净手,给每个人递上干帕子擦干水渍,方才开始用膳。
郑阮芝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着萧承舟不耐的神色,也不再多话,只是吩咐丫鬟给林静姝剥螃蟹。
席间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氛围,柳翰音早就看出来了,他悄悄看了看萧承舟,知晓他已经不高兴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丫鬟剥好螃蟹放在林静姝碟中,这已经是第二只了,她看着蟹肉,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喜,抬起筷子吃下去。✘ļ
她原本就有体寒之症,像螃蟹这种性寒的食物,以往在家中母亲是从不让她碰的。
但是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太了解郑阮芝了,看似让丫鬟给她剥蟹是照顾她,实则是给她施压,想让自已顺从、听话、懂事。
前世有太多次这样的经历,她此时还不能反抗,必须按照她心中的期愿走下去,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直到第三只剥好的螃蟹放在她的碟中,郑阮芝才抬头,神色泰然,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了,下去吧。”
那丫鬟小心地放下器具,退步站在林静姝身后。
全程郑阮芝没有询问过林静姝的意思,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主母,早已习惯了在这大宅内,人人顺从她,包括林静姝也没有例外。
萧承舟黑色的眸子朝着斜对面的女子看去,只见她看着眼前的螃蟹微微发愣,而后举起筷子继续刚才的动作。
他面上神色逐渐冰冷,母亲的手段甚是了解,只是没想到这些年反而变本加厉了。
用膳的兴致缺缺,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丫鬟很快递上了帕子,他接过后,动作矜贵地擦了擦嘴。
随意地将帕子丢在桌上,然后起身,语气冰冷地和郑阮芝说道:“母亲,我吃饱了,还有公文没写完,先回立雪堂了。”
说完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起身就走出膳堂,柳翰音看了看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后也很快吃完,起身告辞。
郑阮芝此时甚是不悦,她放下了筷子,林静姝也赶忙停下动作,碟子中还剩下半只螃蟹。
郑阮芝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喜,她开口说道:“静姝是不喜姨母的安排吗?这螃蟹从江南运来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许多人家还吃不上呢?”
林静姝听出了她话里别的意思,接着拿起筷子,恭敬地说道:“姨母误会了,我没有不喜,会把这半只螃蟹吃完的。”
看着她恭敬的样子,郑阮芝满意了几分,她起身离开,走前还不忘吩咐丫鬟伺候着她把螃蟹吃完。
林静姝咬牙将所有蟹肉吃完,然后起身离开正院,她按照记忆,往松辉院走去。
一路上小腹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步伐越来越慢,以往一炷香的路程却走了许久。
走到花园中的假山旁,被一只大手拉了进去。
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那人很轻松就把她拉了进去,她抬头看了眼那人,发现居然是萧承舟。
假山里光线昏暗,萧乘舟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他语调清冷地开口道:“你是否清楚母亲的意图?如果你不愿意,就应该离正院远远的,还是这些都是你自愿的?”
林静姝抬头看了他一眼,肃穆的神情和前世一样,她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我不过是想活下去……”
话还未说完,她就扶着假山倒了下去,萧承舟及时扶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全是冷汗。×ĺ
他马上就想到了那三只螃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吹了个口哨,墨柏很快出现在假山外。
“主子”
“去请个大夫到立雪堂,从后院进来,别让母亲的人知晓。”
“是,属下马上去办。”
确定了外面无人,萧承舟才抱起怀里的人,运起轻功,回到了立雪堂。
将林静姝放在软榻上,她手捂着腹部,小声呜咽着,小脸煞白。
不一会大夫就到了,他仔细地给林静姝诊了脉,然后说道:“这姑娘天生体寒,今日是否服用了什么性寒的食物?”
听着他的话,萧承舟面色阴沉,“今日吃了螃蟹,可有大碍?”
“老夫开一副药,让她喝下去便没事了,不过往后要切勿食用。”
“墨柏,随大夫去抓药。”
“是主子。”
墨柏抓好药,然后拿出了一个银锭子递给大夫,“今日的事,你最好忘了。”
大夫接过银锭,忙拱手说道:“您放心,老夫什么也不知道。”
回到立雪堂,墨柏赶忙去熬药,虽然他不清楚今日的事,但他甚是自觉,并不准备多问什么。
距离昏迷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林静姝幽幽转醒,她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