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菜还没烧好你就没影了,倒是玉颜帮我烧了好一会的火,你说你都嫁人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啊?!”对于王青霞的骂,程玉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往心里去。但在看见程玉颜和罗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程露的话。露露问她,程玉颜是像她大伯还是像她大伯娘?仔细看看,程玉颜真是一点也不像大伯娘。露露还问她,程玉颜有没有哪里像她妈?仔细看看,眼睛不像,嘴巴不像,皮肤也不像。但头发像,一样的少!
程家村和顾家村离得不远,程玉玲很快就到了娘家。
堂屋里男人们还在喝酒,程玉玲远远看着,她爸和她大伯似乎都有点喝醉了,两人皮肤都相对白一些,喝酒上脸,这会儿脸都红了。
倒是顾霆,也不知道是喝得少还是酒量大,看着还跟没事人一样。
没人发现她已经离开很久了,王青霞从厨房出来,看见她时张嘴就骂:“个死丫头,半天都没见人,你死去哪儿了?”
不等程玉玲开口,程玉颜和大伯娘罗秀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程玉颜撩起眼皮淡淡看了程玉玲一眼,没说话。
倒是罗秀,上来拉了王青霞的手,温声劝道:“二弟妹,玉玲这都嫁人了,是大人了,你有话好好跟她说,别骂她。”
王青霞不仅不听劝,反倒还更来劲了:“嫁人了她也是我闺女,不管她长多大,我这当妈的都有权利骂她!”
“回门的大日子,程玉玲你说说你去哪儿了?”
“我菜还没烧好你就没影了,倒是玉颜帮我烧了好一会的火,你说你都嫁人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啊?!”
对于王青霞的骂,程玉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在看见程玉颜和罗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程露的话。
露露问她,程玉颜是像她大伯还是像她大伯娘?
仔细看看,程玉颜真是一点也不像大伯娘。
露露还问她,程玉颜有没有哪里像她妈?
仔细看看,眼睛不像,嘴巴不像,皮肤也不像。
但头发像,一样的少!
额头也像,一样的大!
出鬼了,程玉颜怎么会像她妈?
露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吗?
程玉玲心里觉得诡异,但这事儿得私下再好好琢磨琢磨,因此压下没往心里去,只语气很冲跟王青霞对线:“妈,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你是想跟我吵架吗?我跟你说,吵起来我丢人,你也同样没脸!”
程玉玲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王青霞是又烦又气又无能为力。
她瞪眼看了程玉玲片刻,烦躁道:“你就能吧你!你也就在家跟我这样了,窝里横,有本事你跟你婆婆也这样,看顾霆不打死你!”
程玉玲:“你就凶吧你!这么凶,看你以后能不能找到儿媳妇!找到了你儿媳妇也讨厌你!等你老了饿了不给你饭吃,饿死你!渴了不给你水喝,渴死你!病了也不带你去看病,病死你!”
“你!!!”王青霞是说不过程玉玲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罗秀强忍着没笑出来,摇了摇王青霞的手臂,一面劝她:“好了好了,二弟妹,大喜的日子,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呢?”一面赶紧冲程玉玲摆手,“你这丫头,别愣着了,去堂屋看看顾霆,别叫他喝多了!”
大伯娘可真温柔啊,要是大伯娘是她妈就好了!
程玉玲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但也没深想,冲罗秀笑了下,抬脚朝堂屋去了。是不能让顾霆喝多,不然回头还得在娘家睡一觉呢!
顾霆酒量很不错,中午没喝多,吃过饭程玉玲要回家,他就跟岳父岳母告辞,陪妻子回家了。
两人虽然结婚了,但结婚前甚至只知道隔壁村子有这么个人在,连话都没说过,所以自然是不了解的。
不了解,顾霆也有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虽然不像顾青山那么冷,脸上还有疤,但跟一米六五的程玉玲一起也是绝对的体型差。
这么大的体型差,有些话说出来就需要勇气。
程玉玲看看这冬日下午的长长大路,除了她和顾霆再没第三个人,怕惹了顾霆顾霆直接打她,所以就没敢说。还是晚上吧,晚上回家了说,要是顾霆敢动手,她就立刻喊婆婆和小姑子!
不像是在这路上,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她一面走路一面想七想八,想得自个儿一脸凝重,顾霆看了她几次她都没发现。
两人不熟,甚至虽然结了婚但还没圆房,尤其顾霆还知道她在撒谎不想圆房,所以这一路就也没跟她说什么话,何况程家那情况程玉玲也没吃亏,他用不着安慰她,总不能一起骂岳父岳母。
而回到家,顾霆中午毕竟是喝了不少酒的,所以到家就倒头睡了,一直睡到晚饭时间才被叫起来。
晚上,在家里单独准备的洗漱房洗漱好后,程玉玲回了房。tຊ
顾霆不在屋里,她稍稍松了口气。
时间还早,家里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放外面客厅了,没事干,她就拿出了今天在镇上买的两团毛线。
先开始卷黑色毛线,才卷了刚刚鸡蛋大的一小团,顾霆就洗漱好回来了。脚步声近,门被关上,程玉玲卷毛线的动作不由变慢。
顾霆走近,沉默着上了床。
程玉玲占了床外边,他就只好去里边,不过看程玉玲在卷毛线,他没直接躺下,而是问:“要不要帮忙?”
卷毛线需要有人帮忙撑着,这样卷起来才快。
程玉玲抬头看他一眼,点了头。
把毛线套在顾霆手上,程玉玲一边卷一边又悄悄去看他。
“有事?”顾霆直接问。
程玉玲深知打一巴掌前最好给个枣的道理,于是就道:“我今天买了两团毛线,一团这个棕色,还有一团黑色,想给你织两副手套。你想要露指的还是想要不露指的?”
虽然看到毛线的颜色顾霆就猜到怕是给他的,但真听程玉玲这么说了,他还是有点意外,她怎么突然想要给他织东西?
心里疑惑,面上他却正常回答程玉玲的问题:“一双露一双不露吧。”
程玉玲:“好。”
夫妻俩实在不熟,接下来就没话了。
等一团棕色毛线全部卷好,顾霆长臂一伸够了黑色毛线回来,还没撑开,程玉玲就扒拉了他手臂:“我、我有话跟你说。”
顾霆看向她。
暖黄灯光下,男人眼眸清亮,像是能看穿她一样。
程玉玲心虚地红了脸,结巴道:“其实我、我没来亲戚。”
顾霆像是早就知道一样,面色丝毫没变:“嗯。”
程玉玲惊了:“你、你知道?”
顾霆:“大概猜到了。”
床上没脏,也没见她格外小心什么,甚至厕所也没有用过的……
程玉玲声音更小了:“那你怎么没拆穿我,你不生气吗?”
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拆穿又能怎么样,她因为不想都撒谎了,拆穿她也依然不想,难不成他要强迫她?
顾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的沉默让程玉玲越发愧疚:“对不起,本来咱俩结婚就是我赖上的你,我们家还要了那么多彩礼。”
虽然比不上程露家要的多,但也要了四百块,是时下彩礼规格中的最高档次了。
“结果,结果我却还骗你说亲戚来了,不肯跟你……”
“顾霆,你能给我点时间吗?”顾霆像程露说的,真的是知道她在骗他,所以程玉玲就听了程露的建议实话实说了,“我以前和夏子明的事你应该也有听说过,虽然从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决定彻底忘了他,再不跟他有任何来往,但我没办法那么快就彻底忘掉。”
“所以你能稍微多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调整下心情,也跟你培养培养感情,然后我们再……吗?”
顾霆静静看了程玉玲片刻,点头:“好。”
顿了顿,又说:“你以为我要是不想被你赖,你能赖上吗?”
“啊?”什么意思?程玉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顾霆却不肯再说了。
笑了笑,他撑起黑色毛线,道:“好了,继续卷毛线。”
程玉玲不好意思再问,只能红着脸继续卷起了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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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霆:我是自愿被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