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小孩哪里玩的，小手又黑又干，手背皲裂，刚碰到湿巾就疼得缩手，红了眼眶。陈宝珠连忙把湿巾拿开。小石头以为妹妹怎么了，冲过来想打，却被陈宝珠顺势拎起来放到炕上，跟小鱼排排坐。小石头懵逼的样子逗笑了陈宝珠。再凶也只是个孩子。小石头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反倒觉得她的眼睛真好看，暖暖的，让他想看还不敢看。下一秒小石头也感觉到了手疼！小石头“嗷”的一下，张嘴就要咬陈宝珠，却被陈宝珠快一步摁住脑袋。“再乱动tຊ我吃了你妹妹！”
陈宝珠没多想，只当他童言童语。这小豆丁怕得要死，却不忘妹妹，倒有点可爱。
陈宝珠干脆将小鱼抱在怀里起身，才发现小鱼意外地轻，只是因为穿得多，显得胖。
前阵子陈宝珠曾经抱过一个同事的孩子，才两岁，胖的不行，抱起来跟小鱼差不多。
这年头大家过得都苦，但陈家村有山有地，过得其实比外面好多了，不至于把孩子饿成这样。
想到郑航川不正经上工，据说还差点把人打死，是个混的，她也头疼。
但现在她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观察这两个小孩。
小石头机警聪明，防备心重；小鱼却反应迟缓，基本不说话，像自闭儿童。
看着可怜。
宝珠的心又软了几分。
“你放开我妹妹！不然我让我爸打死你！”小石头抢不回妹妹，呲着牙，眼底满是野性。
真的跟个小狼崽子似的。
“你说我要吃小孩儿？谁说的？”陈宝珠故意抓起小鱼的手，作势要咬，小鱼没有反应，小石头气得眼睛都红了。
更多的却是害怕。
“是张奶奶！”
张奶奶？陈宝珠想不到是谁。
“她为什么这么说？”
小石头眼神愈狠：“反正都是死，你敢动我妹妹，我跟你同归于尽。”竟是不愿再提“张奶奶”。
陈宝珠注意到小石头小手握着拳，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这个“张奶奶”跟孩子说了什么，才让这孩子看她跟仇人似的。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但也奇怪，她爹是大队长，三个哥哥个顶个的能干，村里人很少敢光明正大说她坏话。若非如此，原主怎会那么嚣张？
陈宝珠也不纠结，她抱着小鱼出了门。
谁知刚出门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仓房虽然透风，但比起外面真是小巫见大巫。
看太阳应该是下午，但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
陈宝珠本想找水给小鱼洗洗手和脸，但水盆里还结着冰，不能给孩子用。
抬眼望去，就看到空荡荡的院子被木头篱笆围着，木头做的大门敞开，右手边正屋位置就是被烧毁的两间茅草屋，再往后不远就是山。
郑航川家就在山口处，位置比村里高不少。
眺目远望，百米内竟是没有第二户人家。
难怪郑航川说让她客人走了就可以自行离开，不怕别人看见。
现在虽是三月底，但阴历才刚二月中，山上的雪都还没有化，附近的树木也未发芽，一点绿意也没有，反而冷得出奇。
书是以陈宝珍的视角去写，并未详细写，只说今年天气反常，先旱后涝，几乎颗粒无收，死了不少人。
幸好她有空间，陈宝珠的心定了定，怕孩子们冻坏，扭身就回去仓房。
陈宝珠将小鱼放在炕上，拿过一旁黑包袱打开做遮挡，不让孩子们看到包装，只拿出几张湿巾帮小鱼擦手。
也不知道这小孩哪里玩的，小手又黑又干，手背皲裂，刚碰到湿巾就疼得缩手，红了眼眶。
陈宝珠连忙把湿巾拿开。
小石头以为妹妹怎么了，冲过来想打，却被陈宝珠顺势拎起来放到炕上，跟小鱼排排坐。
小石头懵逼的样子逗笑了陈宝珠。
再凶也只是个孩子。
小石头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反倒觉得她的眼睛真好看，暖暖的，让他想看还不敢看。
下一秒小石头也感觉到了手疼！
小石头“嗷”的一下，张嘴就要咬陈宝珠，却被陈宝珠快一步摁住脑袋。“再乱动tຊ我吃了你妹妹！”
小石头顿时吓得不敢动。
小鱼也被吓到，扁着嘴，想哭还不敢哭。
“小鱼乖乖的不吃你。”陈宝珠摸摸小鱼的头，倒不嫌弃小孩子浑身灰，但这样不卫生小孩子很容易生病的。
“我先给哥哥擦，再给你擦手，有点疼也要忍着，知道吗？”
小鱼眼中噙着泪还是乖乖地点头。
用了大半包包湿巾，终于把两个小孩的手脸都擦干净！
很意外，这两小孩长得都很出众，大眼睛，高鼻梁，跟画报娃娃似的。
就是太瘦了，有些脱相。
陈宝珠又拿了没有香味儿的儿童润肤露给他们擦脸和手背。
小石头不知道陈宝珠在干什么，但擦完那个膏之后，手背跟脸上那火辣辣感觉就舒缓了下来。
这种感觉是小石头从未有过的。记忆中冬天手和脸就是应该那样又疼又干，碰到水更疼。
他都习惯了。
原来，可以不用疼的吗？
再看向陈宝珠的时候，他眼底带上些探究。
坏后妈好像对他们还有点……好？
小石头摸摸怀里的毒草，刚刚，他真想把毒草塞后妈嘴里，幸好他没塞。
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特别大声，小石头连忙捂着肚子，生怕陈宝珠听到。
陈宝珠问：“你饿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们村里冬天基本都是吃两顿饭，现在半下午，确实到吃饭的时间。
“饿！”
小石头吓得捂住嘴，却发现是一旁小鱼说的话。
小石头心虚又倔强的样子让陈宝珠失笑。
到底还是孩子！
小石头被笑得脸涨红，本想找回点面子，就听坏后妈道：
“等着！”
小石头撇撇嘴，有些不屑。
等又等不到吃的！
张奶奶说了，不把坏后妈赶走，不止今天没饭吃，明天也没有。
敢告诉爸爸就打死他们！
他不怕饿，但是今天小鱼已经饿哭好几次了，必须给小鱼找吃的才行。
突然，小鱼伸手到哥哥面前。
那小小的手掌上放着两块大白兔奶糖。小石头没吃过，但看村里其他的小孩吃过，特别好吃，奶味儿十足。
“吃！”
小石头对上妹妹关切的目光，红了眼眶。“小鱼吃！”
小鱼却执拗地不肯手回收。
糖好甜，吃了肚肚就不疼了。
小石头干脆把糖剥开，塞到妹妹嘴里，但第二块小鱼怎么都不肯吃。小石头才自己吃。
真甜呀！
小石头眼睛眯着，像顺了毛的猫，不见凶戾。
陈宝珠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不忍心打扰，等两个孩子吃完糖她才拿着馒头和油纸包的烧鸡进去。她不会做饭，只能从空间拿。其实有粥，但她不知道郑家的碗碟在哪儿，只能吃些不需要餐具的。
刚打开油纸，烧鸡的香味儿已经让两个小只流口水了。
在张奶奶家吃饭他跟小鱼从来都吃不到肉。
上次张奶奶给张大壮做炒肉片吃，他偷吃了一片，被打得鼻子出血，还挨饿一天。只有爸爸来，张奶奶才会给他们吃饱。
偏偏爸爸很忙，几天才来看他们一次。
饿啊！
陈宝珠听说人饿到了极点，眼睛会冒绿光，今天算是看到了。她怕两个孩子光吃肉坏肚子，先给他们馒头。
但两个孩子却只眼巴巴地看着烧鸡。
看着可怜兮兮的，陈宝珠撕下两条鸡腿递过去，“一人一个，吃吧！但馒头也要吃，知道吗？”
但两个小孩都没动，小鱼有些怯生生，小石头则是戒备。
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
陈宝珠把鸡腿往前又递了递，“吃吧！”
温柔的眼神和笑抚平了小鱼的不安，她这才拿着大鸡腿小口地吃了起来，很秀气。至于小石头就更简单了。
“你要是不吃饿着肚子，我抱你妹妹走你都追不上。”
冷冷的话语刺激到小石头，他一下子扑过来把鸡腿抢走，背对着陈宝珠大口吃起来。
他要多吃东西，快快长大！
这样才不会让妹妹被坏后妈欺负。
但，今天坏后妈好像也没欺负他们……
不行不行！
怎么能被坏后妈一点好处就收买了？
陈宝珠想找点水喝给他们喝，却只找到一个半新不旧的搪瓷水缸，她避着两个孩子拿了矿泉水倒上给他们。
超市开业的时候是大夏天，正热的时候，常温水小孩子直接喝也不会凉到肚子。
照顾两个孩子半天，陈宝珠也有些饿了就随便吃了些鸡肉填饱肚子。
就听背后传来声音：
“你真的没在鸡肉里下毒？ ”
陈宝珠冷淡道：“觉得我下毒你还吃？”
小石头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小孩子该宠的时候要宠，但对小石头这样的狼崽子，在没有互相信任的时候，你越是对他好，他就越觉得你有坏想法。
陈宝珠也不急，先远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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