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比之前更让我觉得虚幻。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形容的就是眼前的祁斐。他在天上为了活着不断的煽动翅膀,但其实他早就累了。现在他终于能停下了。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晚上刚见面那样揉了揉我的头。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这是我们的交易。”
我醒来的时候,祁斐已经走了。
他总是这样,离开得无声无息的。
昨晚入睡之前,他对我交待了他的几乎所有计划。
甚至把祁氏和DF集团勾结的硬盘都丢给了我。
丢得比在摊子上给我丢筷子的时候还要漫不经心。
以至于σσψ他轻描淡写把内容说出来让我收好后,我只觉得浑身一震,然后骂他。
“这么重要的证据摔坏了怎么办!”
祁斐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我插科打诨:“那就是你们运气不好。”
我气得伸手要去挠他。
他也只是自顾自接着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南坪市的茶金港?”
“知道。”
“前段时间那里发生了爆炸,目的是为了掩护祁家在荔纱港的枪支走私交易。”
他又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随手甩在我床上。
“……你是不是把自己当个行走的证物袋。”
说真的,我有时候会觉得现实相当荒谬。
“那你说安插进警局DF成员是谁?”
知道他的立场,我开始毫无顾忌地和他套消息。
“你这算是在作弊,小海棠。”
他眯起眼笑。
“没有卧底,卧底在那场爆炸里被一起炸死了。”
“那乔秋蕊是什么情况?”我继续问。
他知无不答,耐心地给我解惑。
“我假借你的名义给她递了消息,威胁她为我做了点事。”
“她太蠢了,竟然信了我。”祁斐说。
“不过也好,方便我找个由头把你送出去。”
“你为什么把这些证据都给我?”我说出最后一个疑惑。
像临终托孤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起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祁斐,眼前的祁斐平和得堪称温驯。
却比之前更让我觉得虚幻。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
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
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
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形容的就是眼前的祁斐。
他在天上为了活着不断的煽动翅膀,但其实他早就累了。
现在他终于能停下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晚上刚见面那样揉了揉我的头。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这是我们的交易。”
“你记得吗?你得到他们的信任,我帮你毁了DF。”
他闭上眼,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
“你被拐进DF集团前的身份资料已经找不到了。”
“你本来就无父无母,他们销毁你的身份太容易了。”
“现在到你手里的履历,是之前就做好了的。”
“那时候问你想做什么,你说想当警察,我就把你送进南坪市警察局了。”
“别担心,托别人做的,祁家和DF倒台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最多是知道你入局资料是伪造的。”
“到时候他们会让你再通过一次测试的。”
“但你一直把我教你的东西学得很好,所以别紧张。”
我一怔。
我对他的判断完全出了错。
不仅个人动机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祁斐在裴海棠身上,竟然真的存了几分真心。
他不让裴海棠知晓他的一切,所以裴海棠一直恨他。
看似是虐待,却教给了她自保的能力。
但在一切即将收网的时候。
他把这种等级的重要资料给裴海棠。
给她安排有恰到好处但不致命破绽的身份。
他几乎是在用自己的一切,给这个女孩铺了一条康庄大道。
可祁斐不知道,他心里的那朵海棠已经枯萎了。
她的生命,搁浅在他舍命要把她送出去的前夕。
甚至是,死在他用来保护她的伪装下。
那一地鲜血换来的礼物,他再也没办法真的送出去。
世事弄人。
我鼻腔一酸,突然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他也不再说话,缩进我的怀里,不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我看着他的睡颜,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偏棕色长发。
与他乖巧的外表相符,柔软的发质。
就在我也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他轻声的呢喃。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敌人了。”
“小海棠,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