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养了猫?”周敬生垂眸而下,目光灼灼盯在猫身上。看样子,他是刚赶回来,眉眼之间藏着不易察觉的疲倦跟风霜,深灰色的西装袖子带了丝褶皱,跟江宁站一块,倒显得他格外成熟。“一个星期前收养的流浪猫。”“你喜欢猫?”说这句话时,江宁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嘴角微翘:“一直想养,以前不是没机会嘛!”闻言,周敬生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心很轻的蹙起,再松开:“好好养。”他并不喜欢猫,所以口吻淡淡,几乎没有情绪。
“妈,大伯母想让我跟阿巡结婚,让她亲自来跟我谈。”
江宁冷声打断沈慧心的唠叨。
“宁宁,你肯嫁给他?”
“为什么不肯?”
身上的病服很大很宽,她的手藏在袖子下,攥紧成拳,江宁脸部表情却是笑着的,沈慧心看得屏气凝神:“你不介意他的智力?”
以前是介意,现在她不敢,也不想介意。
经此一事,江宁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娘两在周家没有个靠山,是要被人欺负的。
这江州的狗都能往她们身上踩一脚。
周敬生抓不住。
那她必须得抓住周巡,怎么说他也是周洪祖的嫡长孙。
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对她跟沈慧心处处客气。
江宁嘴角笑意渐深:“妈,等我嫁过去,以后你就搬到东区别墅,不用再看周家任何人的脸色。”
“好。”
沈慧心欣慰之余,眼底挂了丝许担忧。
周敬生跟周洪祖说的是,东区的别墅暂时给她们母女住。
只字未提是过户给的她。
当天晚上,秦姣跟周正卿赶来医院看望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江宁跟周巡婚事上。
夫妻两是心善之人,待她们娘两一直很好。
尤其是秦姣,拿她视如己出。
但江宁也不傻,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的好是真好,外人的好都是有利可图的,秦姣是怕他们那房没法延续香火。
周正卿说:“宁宁,你看看对彩礼上有什么要求。”
要说要求,这些年她在周敬生那捞够了。
房子她不缺,钱她也没那么缺。
肺部淤泥还没彻底清尽。
江宁嗓音沙哑,不敢用力:“大伯,大伯母,我不求这些,只求往后跟我妈能在这江州立足,有个人撑腰。”
秦姣感动得要抹泪,忙说:“那是自然的。”
“我还有件事。”
“宁宁,你说便是。”
“我想尽快举办婚礼。”
江宁深知周敬生的可怕,也切身经历过,她知道,忘掉一个人的最快办法,那就是重新洗牌,进入新的生活。
她要斩断一切念想,才能迎来新生。
与其说夫妻两求着她嫁给周巡,不如说她借着这份力,更上一层楼。
周正卿跟秦姣很是高兴。
临走前,还留下一张金卡给江宁。
里边有一个亿,是给她的彩礼,同时也是想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到周家。
江宁早早出院。
周正卿给她安排了私人医生在家照料。
沈慧心暂时搬去东区的别墅住,要帮她打理结婚用度上的东西。
江宁跟邹俏休了两个月的假期,在家养身体。
她收养了一只布偶猫。
以前江宁总想养猫,但周敬生天生猫毛过敏,连沾都沾不得一点。
加上他性格龟毛,洁癖很重,江宁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时她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养猫了。
如今她没任何顾虑,想养就养。
布偶猫的性格,极其温顺讨喜,窝在她怀里能躺一个下午。
周敬生回来那日,正好撞见江宁在正院的后花园里,抱着只猫晒太阳。
江州初春的阳光且算温和。
夕阳下,金光披散在她身上,如戴金丝缕衣。
她那头深栗色的长发,柔顺的耷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夺目且温婉。
周敬生喜欢比较御的款。
尤其是那种紧身的旗袍配高跟鞋。
久远的记忆回笼,好像他每次跟江宁上床,他都会要求她穿那种性感的衣着。
男人都是十足的视觉动物。
今天江宁穿了件格外保守的小香风套裙,裙身到了她膝盖处,粉白色的格子设计,也很符合她那张脸又清纯又欲的气质。
她抱起猫,一抬头,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眼中。
“小叔。”
江宁仅此迟疑了片刻,扬手跟他打招呼。
她俨然像是没事人,除了嗓音还有些没恢复好。
“什么时候养了猫?”
周敬生垂眸而下,目光灼灼盯在猫身上。
看样子,他是刚赶回来,眉眼之间藏着不易察觉的疲倦跟风霜,深灰色的西装袖子带了丝褶皱,跟江宁站一块,倒显得他格外成熟。
“一个星期前收养的流浪猫。”
“你喜欢猫?”
说这句话时,江宁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嘴角微翘:“一直想养,以前不是没机会嘛!”
闻言,周敬生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心很轻的蹙起,再松开:“好好养。”
他并不喜欢猫,所以口吻淡淡,几乎没有情绪。
“我要跟阿巡结婚了,婚礼下月初六举行。”
江宁本以为跟他说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真正开口说出来,其实很容易的。
她目光很灵敏的去捕捉周敬生的表情,他近乎面部平静到,没有表情动态,唯有的异常,恐怕就是他接话慢了几秒钟。
“挺好的,不过初六我不在家,要去趟外地,恐怕没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
江宁屏了口气,微笑着:“我不介意。”
“那就好,婚礼用度准备得怎么样?”
“我妈在准备。”
“江宁,你是真的打算跟阿巡好好过日子?”
周巡经不起她伤的。
“当然。”
江宁决定嫁给周巡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好了,往后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
这次的外地勘察,对总部至关重要。
周敬生急忙着赶回来,是给周洪祖递交信息量的。
父子两相隔了将近五十岁的年龄差。
今年周洪祖八十一了,看着儿子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心中万分感慨之意:“阿生,工作紧要,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
周敬生多聪明伶俐一人。
他怎会听不出周洪祖的言外之意?
指定是余姿莘来他跟前说过什么。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
周敬生口吻无意的问了句:“爸,宁宁跟阿巡的婚事,怎么订得这么急?”
说起这事,周红祖也显得头疼。
“是你大哥大嫂的意思,他们急着想让阿巡成家抱孙子,依我来看,宁宁那孩子是还有待商榷的,毕竟她现在心没定下来。”
周敬生平静的落座在对面沙发里。
面上不显山露水。
江宁转头跟周巡结婚,招呼都没跟他打一声。
周敬生莫名的觉得懊恼。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情绪,从何而来。
至从江宁跟她打算断关系以来,周敬生夜夜噩梦缠身,总梦见她掐着自己脖子逼问,为什么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