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昕掩下眸子里的黯淡,抱拳行礼:“回禀陛下,半年时间萧曼群都没去过军营,军中将士有些异议。”“你处理不了?”沈微顾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不等傅佩昕回答,他烦躁摆手:“那便让曼群哪日去军营走一遭。”能见到那些曾经生死相依的将士,萧曼群应该也会开心。沈微顾正出神想着,殿门又一次被推开。去传旨的宫人快步走进来:“陛下,密旨……没能传到!”沈微顾脸色微变,那股被刻意忽略的不安,仿佛找到了源头。“什么叫没能传到?”
这话一出,沈微顾像是被噎住了,也更加怒了。
离去前,他只扔下一句:“封妃密旨明日便到。”
灵堂又恢复了寂静。
萧曼群立在堂中,单薄的身子脱力的往旁栽倒。
直到手磕在棺木上,才堪堪稳住身子。
棺盖还未关。
她望着棺椁里无声无息的饶振言,眼眶又跟着泛红。
“饶振言,你说可不可笑?”
“他竟说,是我害死了你……”
萧曼群说着,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掩面而泣。
她哭到喘不过气,哭到声嘶力竭,也没有停止。
好像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苦,所有委屈,所有压抑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等从这样歇斯底的崩溃里中走出来时,天已经慢慢亮起来了。
萧曼群红肿着双眼,望着天际的鱼肚白,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叫来了饶府的下人。
“封棺,出丧。”
下人有些迟疑:“夫人,正常要停尸七日,这才过了一夜……”
“听我的,振言他应该也想入土为安。”
她怕再晚一些,等自己做出一些事来,沈微顾连这样的体面都不留给他了。
下人不再多话,下去安排。
半炷香后,饶府的送丧队伍出发了。8
时隔半年,齐全了红白喜事。
他们没有子嗣,便只有身为妻子的萧曼群穿着丧服,拿着引魂幡走在最前方。
她每走一步,扬手撒一次纸钱。
顷刻,天地间便蒙上一层白。
一直到饶家祖坟。
萧曼群站在几步外,看着饶振言的棺木被缓缓下放在土坑里。
看着棺木渐渐被土掩埋,变成一个土包,最后又立起石碑……
她缓缓走上前跪下,哽涩高喊:“吾夫振言,一路好走!”
话落的那一刻,周遭的哭坟声骤然响起。
萧曼群的眼泪也再一次跟着掉落……
此时,皇宫之中。
沈微顾坐在桌案前,翻开的奏折上,一个朱字都没有。
脑海中,全都是昨夜萧曼群的种种反应。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皇权,但也是为了她。
若非如此,自己大可直接索要兵符。
萧曼群若不给,他大可治她的罪,何必费心费力安排这么一遭?
偏偏萧曼群还不领情!
沈微顾越想,心里越烦闷。
奏折也批不下去,直接叫来了宫人:“去饶府传道密旨,封萧曼群为妃,今日便进宫。”
宫人错愕,但迎着沈微顾凛冽的双眸,什么都没敢说,连忙领命退下。
但不知为何,沈微顾却越来越坐立难安。
他索性连奏折也不看了,坐等着宫人回来。
过了许久,殿门才开。
沈微顾忙看去,进来的却是傅佩昕。
“你怎么来了?”
傅佩昕掩下眸子里的黯淡,抱拳行礼:“回禀陛下,半年时间萧曼群都没去过军营,军中将士有些异议。”
“你处理不了?”
沈微顾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不等傅佩昕回答,他烦躁摆手:“那便让曼群哪日去军营走一遭。”
能见到那些曾经生死相依的将士,萧曼群应该也会开心。
沈微顾正出神想着,殿门又一次被推开。
去传旨的宫人快步走进来:“陛下,密旨……没能传到!”
沈微顾脸色微变,那股被刻意忽略的不安,仿佛找到了源头。
“什么叫没能传到?”
“奴才到时,饶府的宅子已经卖了,里面伺候的下人也都被遣散了。”
宫人说着,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抖。
沈微顾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浓,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急促。
“那萧曼群呢?”
宫人害怕到结巴:“萧将军她、她去了清禅寺,削发为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