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抬起她的脸,跟检查作业似的瞅她两眼,语气玩味:“擦干净了?”苏晚笙无语地撇开眼,径自先回到了餐桌前。大概出于不乐意被他看扁的心理,她主动向他解释了她跟着郑洋走了的原因。顾阳听完又是一阵哂笑:“你是圣母?现在不仅不报复他了,还跑去帮他?许哲对你干的事你也既往不咎一笔勾销了?”并不是。苏晚笙的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炒饭:“好聚好散吧。也没什么可再报复郑洋的了。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反而影响我自己的正常生活。”
“……”苏晚笙已经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又发烫,现在他的话又令她的脸上的温度继续攀升。
每次因他陷入如此羞赧的窘状,她都觉得自己的年龄白长了,二十七岁的成熟女性了,却跟个十七岁的纯情少女似的。
苏晚笙匀着不稳的呼吸,不太使得上劲地轻轻推他一下:“我的锅要煮开了。”
顾阳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别开的脸转回来直视她:“我还饿着,你凭什么吃?”
苏晚笙郁结:“我这儿又不是饭店?”
顾阳活脱脱像个恶霸:“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不管饭?”
“又不是我让你等我的。”苏晚笙没见过他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顾阳的瞳孔泛着冷光,视线锐利得堪比针尖:“你再说一遍。”
他周身那股不善的气息再次发散,蔓延过来,无形地包裹住她,苏晚笙有点无法喘息,怕了他:“再不放开我,我们俩都没的吃。”
顾阳松手。
苏晚笙从流理台滑落地面时,脚一时有点软,没能站住,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臂作为支撑,引发顾阳的一记轻声嗤笑,她不由瞪他。
今次她用的是昨天的隔夜饭做炒饭,又白灼了一盘青菜。
顾阳倒不似上回饭来张口,主动帮忙预备了碗筷到餐桌上。
苏晚笙正好把那束花插入花瓶中,摆在餐桌靠墙的一面。
先动了筷子吃上的顾阳瞥一眼:“别告诉我是郑洋送的。”
“不是。”苏晚笙不爽他这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在门口刚见到他时,他也是阴阳怪气,“我和郑洋已经分手了。你不是都看见我拒绝他的求婚了吗?”
顾阳质疑:“分手你还一下班就跟着他走了?”
“我那是——”话至一半,苏晚笙意识到不对劲,她没必要跟他解释吧?
而且:“你看见我下班跟着他走了?”
顾阳轻哂:“我又不像你,眼神不好使。”
分明在讽刺她交错男朋友这件事。白白又被他羞辱了一番,苏晚笙气血上涌,涌得眼睛发了酸,在郑洋面前憋住了的那份水汽卷土重来。
她离开餐桌,假装走去饮水机前装水,悄悄擦掉眼角溢出的水渍。
却还是叫顾阳察觉。
“又哭?”他的口吻很不耐烦似的。
苏晚笙想否认。
然而顾阳已然大步走过来,用纸巾动作粗暴地往她脸上擦拭:“一个垃圾,值得你一哭再哭?”
疼得苏晚笙更想哭了,忿忿攥住他的手:“你也说他是垃圾了?怎么可能值得?是你嘴欠!你再惹我我鼻涕眼泪全抹你身上!”
顾阳稍抬眉骨,神情反倒不若方才冷峻:“那你试试。”
话毕,他就着她的手,拉她入怀,另一只手掌抓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上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他的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滚烫的体温悉数传递过来,从她的脸颊蔓延至她的四肢,激起一层层热浪。
苏晚笙的心脏猛地乱跳起来,离奇地一点不想推开他,反而想贴得他再紧些。
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反应得更快,两只手默默地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动,她也没动。
最终是她逐渐被尴尬、难为情和不自在等诸多交织的复杂心虚所支配,小声说:“饭要凉了。”
顾阳抬起她的脸,跟检查作业似的瞅她两眼,语气玩味:“擦干净了?”
苏晚笙无语地撇开眼,径自先回到了餐桌前。
大概出于不乐意被他看扁的心理,她主动向他解释了她跟着郑洋走了的原因。
顾阳听完又是一阵哂笑:“你是圣母?现在不仅不报复他了,还跑去帮他?许哲对你干的事你也既往不咎一笔勾销了?”
并不是。苏晚笙的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炒饭:“好聚好散吧。也没什么可再报复郑洋的了。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反而影响我自己的正常生活。”
至于许哲,她除了能吃下那个哑巴亏还能如何?
“你帮他在他妈妈面前演戏,就不是和他继续纠缠下去?”顾阳讥诮,“算哪门子好聚好散?”
苏晚笙强烈不满他的态度:“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的处理方式了。至于你和郑洋的私人恩怨,你换一个合作对象吧。”
顾阳忽然摔了筷子,脸色是阴沉的。
苏晚笙吓得眼皮猛一跳,对上他黑漆漆的眼,感觉里头布满礁石,她一不小心就会撞得粉身碎骨。
她一时之间没再说话。
约莫隔了几十秒,顾阳的阴沉稍稍瓦解,换了一双干净筷子,继续吃饭,表情在缄默间变得若有所思。
饭后,苏晚笙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也没见顾阳要走,她捱不住了,径自去洗漱。
进浴室洗澡期间,有所防备将门反锁了。
但顾阳并未有任何动静。
等她出来,就见顾阳已经从客厅的沙发转移到她卧室的床上,擅自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许愿沙的玻璃罐,很感兴趣似的把玩。
显而易见,他今晚又打算留宿。
苏晚笙关心:“你不回你自己的公寓,你的狗单独在家,没问题?”
顾阳撩起眼皮:“一个晚上没问题。”
然后他摸出他的手机,点了几下,丢来床尾。
苏晚笙拾起,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他家的监控画面里,圈圈撒完野的状况。
狗盆掀翻了,狗粮洒得到处都是,狗秋千都被咬掉了一根架子,顾阳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里的棉全部露了馅,拖得到处都是,遑论他衣架挂的衣服,同样难逃狗爪子的糟蹋。
而罪魁祸首霸占了那张床,脑袋趴在两只前爪上,竟还显得可怜兮兮的。
苏晚笙忽然又明白过来,顾阳的公寓里家具少,是有道理的……否则哪儿经得起折腾。
“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苏晚笙忍俊不禁。他完全在睁样说瞎话。
“别辜负了圈圈的牺牲。”顾阳朝她勾勾手指,“我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苏晚笙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动真格地要检查,下意识后退一步:“已经好了。”
“噢?”顾阳微微狭眸,目光露骨地上下打量她,“好了是吧……”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苏晚笙神经一紧,又反口:“没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