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日浸在东苑书房练字,比平日要刻苦百倍。我在旁研墨,瞧着儿子认真练字的模样,既欣慰又愧疚。只要他这般努力上进总有登科扬名之日,纵然谢江陵不喜,他们娘俩也能过出来。我从来都不信除了自个还有谁是能依靠的。想着想着,一个还未成形的念头突然冒出来。日后与其在谢府低眉顺眼过日子,那现在自己就带着孩子离开呢?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我答应过娘亲要安分守己当一个深宅妇人,守着夫君守着孩子平淡度过一生。恍神的功夫,谢辰铭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谢江陵无视我眼里的震惊,脸色一冷:“你来干什么?来立你主母威风吗?”
我心头一窒,心似被栓了块石头直沉而下。
原来他和卿慕白连孩子都有了,我的不忿,不愿,全然没了意义。
我只能扯了扯嘴角,佯装淡定。
“辰铭想爹爹了,所以就来了。”
话音落地,谢辰铭挣开我的手,哒哒跑上前抱住谢江陵大腿仰头撒娇道:“辰铭也要爹爹抱!”
我下意识想喊他回来,可又想到我可怜的小孩从出生到现在与谢江陵共处不超过半月。
这不过是我小孩最本能的愿望,作为父亲他该一视同仁吧。
然而——
谢江陵直接拨开谢辰铭,往边上一推,冷道:“都四岁了,还抱什么抱?”
要不是我反应快,谢辰铭差点让他推到地上。
他怀里的阿铭“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一手搂紧了孩子,一手牵住了卿慕白掠过她们娘俩离开。
谢辰铭埋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的心绞着痛,忍住了泪。
“辰铭不哭,你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不需要爹爹抱了。”
谢辰铭吸着鼻子,憋了一眶的眼泪。
“娘亲,辰铭,儿子不怪爹爹,娘亲,是不是只要儿子听话,爹爹就会像喜欢弟弟一样喜欢……”
我不敢抬头,不敢让孩子看出我在撒谎。
“对,只要辰铭听话,好好念书,爹爹就会很喜欢……很喜欢辰铭的。”
闻言,他抹掉眼泪,牵起我的手往府里里走。
“好,辰铭听话,娘亲陪辰铭去练字吧。”
自那日以后,谢辰铭便改了顽皮的性子。
他成日浸在东苑书房练字,比平日要刻苦百倍。
我在旁研墨,瞧着儿子认真练字的模样,既欣慰又愧疚。
只要他这般努力上进总有登科扬名之日,纵然谢江陵不喜,他们娘俩也能过出来。
我从来都不信除了自个还有谁是能依靠的。
想着想着,一个还未成形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日后与其在谢府低眉顺眼过日子,那现在自己就带着孩子离开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
我答应过娘亲要安分守己当一个深宅妇人,守着夫君守着孩子平淡度过一生。
恍神的功夫,谢辰铭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他没有上前,站在原地恭顺地喊了声:“爹爹。”
谢江陵来了?
我转过身,就见谢江陵已然到了身后。
无事不登门,这是?我正欲开口。
谢江陵牵起我的手,眸中约有愧疚闪动:“月瑶,今日之事是为夫莽撞了。”
说着唤婢女进来呈上最新的苏锦,还有名贵的首饰珠玉。
“这些就当为夫给你赔的不是。”
我不动声色:“将军言重了,妾身无碍,只是辰铭受了些惊。”
谢江陵明白我意思,抬手唤谢辰铭过来。
谢辰铭立即双手捧了字帖上前,不敢忘了规矩:“爹爹,这是儿子近日做的功课,请爹爹过目。”
谢江陵接过字帖,草草看了两眼开口便夸。
“辰铭的字,苍劲有力,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待爹爹忙完此事,便带辰铭去后山抓鱼,辰铭最喜欢抓鱼了对不对?”
我眉头一皱,辰铭曾呛过水,最不喜往河边去……
他记错了。
然而谢辰铭却高兴得蹦了起来。
“好喔,爹爹最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东西也送了过来,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想让自己说出些体面话回应,可嗓子却像堵了团棉花。
谢江陵握住我的手,又放低了些架子。
“月瑶,为了辰铭,你我都各退一步可好?”
我垂下长睫:“将军若是为卿小姐进府一事,便不必多言了,妾身答应。”
得此肯定答复,谢江陵长舒口气。
“我就知道,夫人最通情达理,但为夫还有另外两桩小事相求。”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本红册子递给我。
“这是我许给慕白的聘礼,大婚当日府内大小事宜还得麻烦夫人这个主母费心。”
我杏眉蹙紧,不悦腾地从心头溢出,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另外两桩小事……
“其一:让慕白走正门入府;其二:将陛下赐予你出嫁的凤冠霞帔给慕白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