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穿着昨日那身盔甲,与在南国时的清冷淡漠不同,更像一个帝王。看见谢知暖,萧逸澈微微诧异:“你怎么在这儿?”谢知暖没有绕弯子:“对你来说,南国那三年的时光算什么?”似乎是怕萧逸澈给答案太快,她又补了一句:“我知道南国曾经将你困住,但夫妻三年,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就没有一刻让你曾想留下吗?”然而,萧逸澈还是回答:“没有。”“对我来说,那里只是个囚牢。”‘囚牢’二字实在太重,谢知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彻底熄灭。6
面对谢知暖的疑惑,海棠只说了句:“明夜子时军营东南侧的士兵将会出营,届时我会想办法将看守你的人支走,你趁机离开。”
谢知暖不信她会这么好心,紧盯着海棠:“你这么做有何目的?”
闻言,海棠只是说:“我不想你再出现在逸澈身边,碍眼。”
碍谁的眼?
海棠的?还是萧逸澈的?
谢知暖不想深想,回到营帐后,却更睡不着了。
其实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到最后,还是只有南国。
纵使那二十年为人棋子,但在南国都城,在公主府里,至少还有和萧逸澈的那些回忆。
想到萧逸澈,谢知暖呼吸都轻了很多。
这次一走,他们应该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想要个答案。
怕萧逸澈不见自己,谢知暖很早就守在了主帐外。
早晨的边关,寒霜未化。
她动了动站久了发麻的腿脚,就看到萧逸澈从帐里走出来。
他还穿着昨日那身盔甲,与在南国时的清冷淡漠不同,更像一个帝王。
看见谢知暖,萧逸澈微微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谢知暖没有绕弯子:“对你来说,南国那三年的时光算什么?”
似乎是怕萧逸澈给答案太快,她又补了一句:“我知道南国曾经将你困住,但夫妻三年,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就没有一刻让你曾想留下吗?”
然而,萧逸澈还是回答:“没有。”
“对我来说,那里只是个囚牢。”
‘囚牢’二字实在太重,谢知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彻底熄灭。6
萧逸澈看着眼前突然沉默的女人,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在悄然消逝。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不想再耽搁下去。
于是他命人将谢知暖带走,径自向外走去,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日光里……
这一天,谢知暖再没有见过萧逸澈。
秋季天黑的很快,转眼子时便到了。
谢知暖按照海棠说的,从军营东南侧成功出逃。
……
此时主帐内,萧逸澈毫无睡意。
他站在疆域图前,脑海里却始终闪过谢知暖今日那双泪眼。
在南国那三年,谢知暖一直都是明媚恣意,甚至有些盛气凌人。
他从没见她哭过,可最近却好像见到了很多次……
萧逸澈想着,胸口竟有些发闷。
这时,帐外突然起了骚动,不一会儿主帐帐帘便被人慌张掀开。
“国君,南国公主逃走了!”
萧逸澈眸色一沉,但不知怎么想的,竟没让人再追。
一旁,海棠看了他一眼,无声退出了帐外。
她喊来刚才传信的小兵:“国君有令,带一队人去追谢知暖,全力捕杀!”
……
深夜的边关里,谢知暖驾着海棠备的好马,早已逃出了很远。
可很快,身后就传来轰然的马蹄声。
风声呼啸间,她还能听到他们的高喊:“国君有令,全力捕杀南国四公主谢知暖!”
“是!”
追兵们应得震天响,将谢知暖的心都震得碎裂。
她没想到,萧逸澈居然真的想杀她。
谢知暖更不敢停了。
很少骑马的她,紧抓着缰绳的双手,大腿内侧都被磨出了血,颠簸中疼痛加剧。
谢知暖却连疼都不敢喊,到后来,连马都累倒在地。
谢知暖从马背上摔下来,腿骨磕在木桩上,疼的脸色煞白。
她捂着腿,看着即将赶上来的追兵,又看了看不远处依稀能瞧见的南国都城上飘扬的旗帜。
谢知暖疲惫黯淡的眼里迸发出几许光亮。
她咬牙爬了起来,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朝都城跑去。
每走一步,她身上都冒出层层的冷汗,嘴唇也咬出了血,耳朵开始嗡鸣。
终于,她跑进了城门。
可就在这时,一只箭矢从背后飞来,直直刺进她的后心!
谢知暖脚步踉跄,整个人往前一扑,失去了意识。
……
谢知暖再有感觉,是被痛醒的。
腿骨,后心,还有四肢百骸熟悉的血丹的毒性折磨。
她本以为自己被抓回了北国大营,却没想到勉强睁开眼,竟见到了自己的父皇——谢夋。
见谢知暖痛苦的面容,谢夋没有半点心疼。
他穿着龙袍,神情是熟悉的阴鸷与狰狞:“谢知暖,你愿意为南国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