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五行属应是水金土火木,此说广为流传,至于我说的五行是其中分支,譬如八卦五行、玄空五行……”卿翎云又列举了几个,“这些我说了,夫人也听不懂。”进入正题,赵蔓浔气消了一半,好奇:“那为何只有前面的五行知道的人多?”“因为夫人看得见,也摸得到。”在她不解的眸光中,卿翎云拔下她头上的金簪,摇了摇,铃铛清脆。“所谓金。”茶盏里的水,“所谓水。”黑色的案桌,“所谓木。”微晃的烛火,“所谓火。”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两人落座于檀木桌旁。
一左一右,中间隔了半臂距离,很是恰当的距离。
赵蔓浔将这两日抄写好的诗经给卿翎云过目。
“王爷,您帮妾身瞧瞧,这些字可还过得去?”
似是早有预料,卿翎云执起上方一张字迹整齐的宣纸。
与他的字迹已有五分相像,比起他的锋利,多了一分女子的柔和。
卿翎云观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才低叹。
“夫人果真刻苦,抄写之余也不忘练字。”
“若是书院的学子有这般勤快,也不至于总是被老先生指责。”
他笑着将纸递还给一旁不掩喜色的女子。
赵蔓浔将纸叠放整齐,迫不及待暗示:“那王爷,妾身往后可以出门了?”
等她能出门了,她要立刻——
立刻做些什么呢?
赵蔓浔高昂的心情莫名低落了一半。
进入凌王府后,她最担心的就是李书,而现在人已经找到,赵心婉那边也照顾着他,她也没有了每日出门的必要。
虽说也可以出去玩玩,可万一又遇到天杀的刺客,一个不小心倒霉了,那可怎么办?
就像生机勃勃的小草突然没了水,赵蔓浔整个人萎蔫巴巴的,白皙的小脸都皱了起来,连卿翎云肯定的回答都没能让她高兴几分。
“夫人。”
纸扇轻点案面,卿翎云的声音将她唤了回神。
“不是说得了一本风水集,要同我探讨么,怎么还一个人发起呆了。”
对哦!她今晚的目的是将卿翎云留下来过夜的!
赵蔓浔立刻支棱起来,“王爷稍等。”
她从案桌下方拿出白日里看了一半的风水集,非常谦虚地递到身侧人眼前。
虽然许多看不懂,但她还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指了某处简单的,问身侧人。
“妾身不懂五行之论,还请王爷赐教。”
卿翎云指尖拂过眼前的风水集。
纸质略糙,印面模糊,看似孤本,然只略扫一眼内容,便知是某些江湖术士杜撰出来欺骗不懂的人。
若是师父看见,必定会烧掉此书,继而怒斥一番。
卿翎云侧头看向身旁面露期待的女子,不答反问:“夫人想问的是何种五行?”
“五行……不是就那五种吗?”
赵蔓浔脑袋宕机了一瞬,有些不确定地凑过去看了眼刚才指的内容。
因着在室内,赵蔓浔的长发并未盘起,任由垂落在身后,微微侧过来时,秀发散落,带着独属的清香,一一撞入卿翎云鼻尖。
乌黑的发丝似一根根无形的小钩子,无声无息地勾着雪色的衣袍。
顿了片刻,修长的指尖缠绕起胸前的几缕秀发。
丝滑,柔顺。
一如新婚之夜那时的触感。
卿翎云看着赵蔓浔专注翻书的侧脸,她严肃得像是在钻研什么大道理。
唇角不自觉上扬,勾着发丝的指尖微微使力。
赵蔓浔带着疑惑翻书,翻来覆去,也没翻到更多答案,正要问人,突然察觉头皮一阵细微的拉扯。
不痛,却让她突然间失了力,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撞到了一个怀抱里。
略微坚硬,裹着一丝清茶香。
这个怀抱是谁的不言而喻,赵蔓浔尴尬地想要爬起来,却听见了卿翎云的轻笑之语。
“不过是玩了一下夫人几缕发丝,夫人这就投怀送抱,看来夫人对我的倾慕又加深了。”
“吾甚是欢喜。”
言罢,他又轻轻揉捏洒落到腕间的发丝,倒没想过把怀里人推开。
赵蔓浔脸红了,被气的。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扯她的头发,把她扯歪的。
抑制住想咬人的冲动,默念几句“要将人留宿”,平定情绪后,赵蔓浔故作羞涩地从卿翎云怀里退出来,拉开距离,坐直。
“王爷,您说对了,妾身对您可是极为崇拜呢。”
一字一句,温、柔极了。
赵蔓浔反手将案上的风水集抓起,悬空放到两人中间,笑眯眯道:“所以,还请王爷赐教。”
她可没忘了今晚的目的。
卿翎云微微颔首,下一刻却将挡在中间的书拿开,扔到一边。
赵蔓浔:“……”笑不出来了。
“风水集,赝品。”
赵蔓浔:“…?”正品她也没多信啊。
“另外,挡着我看夫人了。”
赵蔓浔:“……哈。”
思及风水集刚刚悬空的位置,赵蔓浔总感觉自己被无形非礼了,越想越生气。
叉着腰,一双眸子瞪圆了,非常放肆,压根不管尊卑有别。
自知将人惹毛了,卿翎云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夫人说的五行属应是水金土火木,此说广为流传,至于我说的五行是其中分支,譬如八卦五行、玄空五行……”
卿翎云又列举了几个,“这些我说了,夫人也听不懂。”
进入正题,赵蔓浔气消了一半,好奇:“那为何只有前面的五行知道的人多?”
“因为夫人看得见,也摸得到。”
在她不解的眸光中,卿翎云拔下她头上的金簪,摇了摇,铃铛清脆。“所谓金。”
茶盏里的水,“所谓水。”
黑色的案桌,“所谓木。”
微晃的烛火,“所谓火。”
遮风的白墙,“所谓土。”
“世事瞬息万变,唯有永恒存在之物,后人学之用之,也比虚无缥缈之说更为轻便。”
赵蔓浔似懂非懂,附和鼓掌。
难怪她数学跟物理学得不好,一定是因为它们长得太抽象。
头顶微微一重,原来是卿翎云将金簪插回她发髻上。
赵蔓浔摸了摸头,寻思着不能让人唱独角戏。
给卿翎云续满了茶水,赵蔓浔眼珠子转了转,忽地一亮。
“王爷,妾身问您个问题。”
她激动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眼神亮晶晶地凑来,好一副准备随时坑人的小模样。
卿翎云转了转茶盏,从容一笑,“夫人请说。”
或许她能说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赵蔓浔抑制住心里的激动,仿佛找到小时候在李书面前炫耀未来知识而被他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的美好画面了!
清了清嗓子,她指着漆黑夜空,眼底带着一丝狡黠。
“王爷,您知道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发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