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哭了一阵子,才站起身,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想着打车回去,但一辆车又出现在她跟前,蔡力的脸庞露出来,笑嘻嘻的冲苏冉说:“苏小姐,我等您好久了,上车吧,我送您回家。”“不用。”苏冉掉头往前走。不知道蔡力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是穆北祁吩咐的,或者还是巧合,她都不想再知道了。蔡力见她一个人快速往前走,便也踩下油门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因为天色黑了,蔡力还给她打车前灯照明:“苏小姐,其实小情侣吵架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等双方都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老爷子不是好糊弄的,这个方式问不出,便换一个试探:“小苏从小就有主意,知道自己给自己做主,那等过几天我给北祁物色妻子的时候,你帮着参谋参谋?”
她的存在于穆北祁而言,到底算什么呢?
苏冉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她想从他这里要一个名份,可穆北祁不愿给,连老爷子都看出来端倪,话赶话的来戳她心口,苏冉轻笑一声:“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老爷子说,“就算成不了婚,那也算是一家人出去的,北祁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不然怎么会一直护着你。”
不愧是老一辈的人。
一句话就奠定了两人结局。
就这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不看好苏冉,谁都知道她配不上穆北祁,老爷子这话就是为了断念头,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都把事儿挑明了说。
苏冉明白其中深意,才苦笑着点头:“既然穆爷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却之不恭。”
老头子大概还是不放心,加了句:“你在穆汉那里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算是我半个孙女,是北祁的妹妹,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从医院出去,苏冉浑身都轻飘飘的。
穆汉不乐意退婚,吵着嚷着说自己没同意,死活不肯退,但碍于在医院,一个老爷子一个穆北祁镇着,他不敢造次。
“我送你。”
穆北祁开车到大道,在她跟前停下,语气不是邀请,是命令。
苏冉身心俱疲,没空推拒,直接上了副驾:“二哥人真好。”
“阴阳怪气什么?”穆北祁一耳朵听出来,视线都没偏,随口一回。
医院里老爷子那些话说的那么亮堂,苏冉不信穆北祁这么聪明一人会听不出来,或许他全都心知肚明,但他没打算深究。
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
只有苏冉一个人当了真:“没有呀,我把爷爷气进了ICU,爷爷大度不跟我这个小辈计较,还做主让我当他半个孙女,我苏冉何德何能当穆家的孙女?我算什么东西呢?”
穆北祁专心看路,闻言眉头微蹙:“难道不是?”
苏冉怒气翻涌,上了头:“你也觉得我不配?我是配不上你们穆家,还是配不上你?你不如直白告诉我一声,何必藏着掖着拐着弯羞辱人?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低人一等吗?”
忽然一个急刹。
惯性作用让苏冉整个人都往前边倾倒,把她愤怒的情绪吓散一半,脸色憋红又发白。
穆北祁脸色冷沉,没什么表情的脸庞看起来格外骇人,踩油门继续行驶,狭窄逼仄的空间让人压迫感十足:“你也知道怕?”
刚才那一下确实受到惊吓,苏冉面子挂不住,红着眼:“你故意吓我。”
穆北祁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我用什么态度跟你说话?”
苏冉没听懂,可心里委屈:“什么意思?”
“我要是穆家后辈的身份,我也跟穆汉一样甩你一巴掌,告诉你什么是尊老爱幼。”他车速放平,眼都不眨,“你不是穆家人,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样敬爱他,但起码的尊重得有。”
苏冉不解,被他的态度吓到:“我没有不尊重他。”
穆北祁把车停到路边:“苏家倒了你患得患失总以为自己低人一等,怎么不想想你气老人家的时候放尊重了吗?什么叫尊重?没把人气死就算尊重?你前脚逼他上医院,后脚反问我你配不配,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把人弄死了再跟我说你为什么配不上?”
苏冉吵架吵不赢,生理性眼泪掉下来:“穆北祁!”
“别挑事行吗。”穆北祁从盒子里敲烟,“一开始想穆家给你苏家还债,还了,医药费都给全了,不算亏着你;你想退婚,退了。什么好都让你占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事实证明,女人在和男人吵架的时候脑子是不在线的。
苏冉就是这样,感情大于理性,她的脑子在这会儿根本不够用,甚至都不知道穆北祁说的关键性词汇是什么,因为她现在没空去想,光止住眼泪这一项就很难了。
她哭的无声无息,张口就显露出落败之势:“我配不上你吗?”
穆北祁降下车窗,把指尖夹着的烟伸出窗外点了点,烟灰顺着掉在地上,手指骨节分明,好看极了。
可他这点好,是不给苏冉看的:“床都上了,配不配的重要么?”
“重要。”
苏冉固执开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穆北祁一瞬冷了眼,烟也不抽了,偏过头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今天话就放这儿,我的床,你爱上不上。”
这话像是无形的一巴掌,再次狠狠抽了苏冉。
因为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不管是上床,还是其他,都是她主动。
都是她。
穆北祁的话提醒了她,她就是一个倒贴的。
伤人的话出口就收不回,苏冉被刺的遍体鳞伤,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没想和穆北祁吵架的,在医院的走廊上他还帮了她,在病房里他还护着她,他对她无愧于心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啊!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苏冉哭的收不住眼泪:“你这话就是在羞辱我。”
“憋着。”穆北祁指她眼泪,“挑事之前你没想到这后果?”
苏冉没想到,因为她不像穆北祁,总是擅长步步为营;也不像穆北祁,总是沉稳内敛;更不像穆北祁,事事运筹帷幄。
她在他面前所有的表现都真实的像个孩子,从没有半点藏私,情绪上头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疯子:“你和穆汉有什么区别!”
这话也是羞辱穆北祁。
穆北祁听懂了,脸色难看到一定程度,好脾气磨损的差不多,把车门打开了:“下去。”
苏冉哭着解开安全带:“下就下。”
在苏冉的眼里,穆北祁看似对她好,可是他也没有那么好;穆北祁不是中央空调,他对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独断专行,他对她不一样,可这种不一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穆北祁把人放在路边,车直接开走了。
苏冉蹲在路边哭,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吵架了。
说到底,还是她要的太多。
贪心不足。
她什么都想要,什么好都占全,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得到了一样,总会失去一样才算公平。
苏冉哭了一阵子,才站起身,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想着打车回去,但一辆车又出现在她跟前,蔡力的脸庞露出来,笑嘻嘻的冲苏冉说:“苏小姐,我等您好久了,上车吧,我送您回家。”
“不用。”
苏冉掉头往前走。
不知道蔡力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是穆北祁吩咐的,或者还是巧合,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蔡力见她一个人快速往前走,便也踩下油门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因为天色黑了,蔡力还给她打车前灯照明:“苏小姐,其实小情侣吵架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等双方都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苏冉没吭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穆北祁之间才不是小情侣吵架,她跟他是一场死局,一场无人能破解的死局。
就算她主动到朝着他迈出了99步,被贴上了“倒贴”的标签,可就差这一步穆北祁都不愿意迈,她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蔡力说:“您也知道穆家的情况,穆总从小到大父母也没管过,是老爷子一手栽培长大,他敬重老爷子,尊重,爱戴。他不要求您把老爷子当亲爷爷,但您把人气到手术室确实不对啊,您……”
苏冉猛然扭过头:“你也觉得我挑事?”
蔡力一愣:“不是吗?”
苏冉都把人气成那样了,穆总都没发火,还在那么一大家子面前护着苏冉,难道不是苏冉挑事吗?
蔡力压低了声音:“苏小姐,这次是您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