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不了话,我也看不到他。就连心有灵犀的比画,我也再不能立马感受到。我想着,叹了口气,心里隐隐疼起来。“陆序,你还在吗?”我问着,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面前。陆序回答我:“我在,我一直都在。”“你看看我。”我仰头对着他,将整张脸露在他面前。我笑了,笑得很夸张,扯着伤口很痛,却发自内心。我对这伤疤很满意。“陆序,你看我。”“我和她还像吗?”
我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我问着,一把抓住了陆思言的衣服,紧紧不松手。
“你说你找到唐鑫了?”
陆思言答得肯定:“我找到他了,但他现在还在昏迷,小溪,你要活下去等着他。”
“带我去看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不已。
“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陆思言把我带去了另一家专研脑科的医院。
路上,他细心给我解释着。
“唐鑫被冲到下游,被一个村子的人找到。”
“他们见他还活着,就一起救了他,每天给他灌米汤。”
“村子里都是老人,信息闭塞,就没有报警。”
“不过好在是找回来了。”
“医生说他头部有淤血压住了神经才没有醒。”
“等淤血散了就好。”
我默默听着,心里平静不下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被扶着下了车,陆思言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
他说:“小溪,唐鑫就在你面前。”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试探,触到温热的体温。
其实我很担心,我怕这是陆思言骗我的借口。
毕竟我看不见,他随便找个人躺着都能蒙混过去。
小心试探着,我碰到了他的脸。
只一瞬间,我便确定,这就是我的弟弟。
指尖的触感坑坑洼洼,根本不像是皮肤。
是我弟弟的伤疤,我抚过太多回,早就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我心疼得直掉眼泪。
弟弟却不以为然,朝我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他不懂手语,我也不懂,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点小伤,我不在意。”
可说是不在意,可他却再没摘下过口罩。
怎么会不在意……
“小鑫,别怕,姐姐来了。”
我声音颤抖着,任由眼泪浸湿纱布,刺得伤口生疼。
“现在我们姐弟,变得一样了。”
陆思言答应照顾好唐鑫,我便点了头,同意治疗。
只是这天之后的夜晚,变得格外寂静漫长。
几天之后,我脸上的纱布被拆掉了。
陆思言去处理唐鑫的事,陆序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告诉我不要怕。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纱布拆掉的瞬间,病房里静到连呼吸声都消失。
“很吓人吗?”
我认真问着,但却没人回答。
我明白了,抬手轻轻抚上脸颊。
脸上传来刺痛,指尖的触感却是黏腻的。
就像小时候摔破了膝盖,刚刚开始愈合那样。
腥臭,黏腻,发黑又恶心。
或者比那更糟一点,我的指尖顺着伤痕左右摸索着,渐渐了解了大概。
一左一右两道伤痕,从耳朵划到鼻梁,再深入眼眶。
细线密密麻麻缝着,让伤痕变成丑恶的蜈蚣。
我细细感受着,帮我拆纱布的小护士却不忍心。
“不吓人,这种疤都能消的,脸上的新陈代谢最快了。”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我不懂医学,但我听出她语气里带着的哭腔。
我知道她是为我难过,没有人能不在意自己的脸。
其实我自己也后悔。
倒不是后悔脸上毁了容,我只是后悔伤了眼睛。
治眼睛很麻烦,还得找配型。
我实在害怕,等唐鑫醒了,我还没治好眼睛。
他跟我说不了话,我也看不到他。
就连心有灵犀的比画,我也再不能立马感受到。
我想着,叹了口气,心里隐隐疼起来。
“陆序,你还在吗?”
我问着,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面前。
陆序回答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你看看我。”
我仰头对着他,将整张脸露在他面前。
我笑了,笑得很夸张,扯着伤口很痛,却发自内心。
我对这伤疤很满意。
“陆序,你看我。”
“我和她还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