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见他黑着脸发脾气的模样,一下便想到新婚第二日被他掐着脖子威胁的场面,吓得乳燕投林一般,赶紧回到他怀中躺下,拉过被子盖好,小声讨好道:“睡觉,睡觉。”早死晚死都得死,她选择再苟活一会儿!谢知让很快又睡过去,可姜蜜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被吓着了,还一身冷汗吹风着了凉,姜蜜这回来癸水格外疼。小腹一时像被千万把刀片同时扎进,一时又像被巨石重击,伴随着翻江倒海般汹涌的疼痛,几乎要晕厥过去。
月上中天,谢知让顶着漫天潮气回到寝屋。他立在床头,趁着月光细细打量床上熟睡的姜蜜。
他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便不会那么简单被人糊弄过去。
今日太医同他说侯夫人被人下了药,他便察觉不对,立即吩咐卫明去查,果然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从莲池出逃之人。
那人甚至不用谢知让出马,一进诏狱便哆哆嗦嗦全交代了,包括幕后之人是谢雅君一事。
他将此事隐而不发,便是在等姜蜜主动与他提起。可他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姜蜜找他告状。于是睡前,他亲口问了。
可她仍然一句话都没说。
等姜蜜睡了,他便命卫明趁着夜色将牵扯进来的丫鬟全部秘密羁押起来,而后亲自去往诏狱审问。
那个传话的丫鬟是一早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可却听从谢雅君的吩咐办事。
当年谢雅君的陪嫁便有家中一部分暗哨。这本是老太爷心疼幼女为她准备的防身东西,却不想她将这些手段全使到自家人头上了。
他必须得把这些钉子全拔了。
至于那个男人,他本想一刀杀了了事。那男人跪在一片黄色水渍中,哭着喊着求他饶命。他都不为所动。
直到他喊出一句话。
“大人!求您饶了我吧!夫人说三日后让我在城西破庙等她……她说她会带着文书和银子让我走的!大人,饶命啊大人!”
谢知让挥起长刀停在半空。
片刻,一道锋利的刀光闪过,血液喷溅洒满整堵黑墙,一只温热的手在地上弹了两下,而后渐渐冷却。
男人的尖叫响彻云霄。
“若让夫人知晓今日之事,下次没的,可不只是一只手。”
男人甚至顾不上疼,汗珠子从额头流进眼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多谢大人!”
……
床上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咛,细细的眉毛拢在一起,神色间有几分惶然。
“别过来……不要……”
谢知让回过神来,脱下外衫,翻身上床,而后将惶惶不安的姜蜜揽进怀中,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姜蜜迷迷糊糊醒来,眸间沾满泪珠,眼底满是惊慌与茫然。
“夫君……”
“嗯。”
“夫君……”
姜蜜脑子还是懵的,顺应本能地抱住男人劲腰,埋首进他宽阔的胸膛,寻到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地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谢知让心底有些燥,半夜三更不睡觉又让他脑袋发胀。但他还是轻轻拭去姜蜜眼角的泪,然后才躺下身子闭目安歇。
翌日一早,姜蜜是被疼醒的。
她摸摸涨疼坠感的小腹,心中暗道不好,悄悄掀开被子一瞧,果然血色一片。
她吓得赶紧从谢知让身上滚下来。
这番动静不可谓不大,谢知让直接被吵醒,拧着眉头轻斥:“大清早的,折腾什么?”
他昨夜出去办事,回来还抱着姜蜜哄了半晌,本就没睡好。这会子被吵醒,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姜蜜见他黑着脸发脾气的模样,一下便想到新婚第二日被他掐着脖子威胁的场面,吓得乳燕投林一般,赶紧回到他怀中躺下,拉过被子盖好,小声讨好道:
“睡觉,睡觉。”
早死晚死都得死,她选择再苟活一会儿!
谢知让很快又睡过去,可姜蜜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被吓着了,还一身冷汗吹风着了凉,姜蜜这回来癸水格外疼。
小腹一时像被千万把刀片同时扎进,一时又像被巨石重击,伴随着翻江倒海般汹涌的疼痛,几乎要晕厥过去。
疼……真的好疼……
姜蜜满身大汗,像被浑身泡在水里似的。她承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终于嘤嘤哭泣起来。
一边哭,一边却还要担心是否会吵到谢知让,只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几乎是要窒息。
谢知让睡觉时耳朵格外灵,被这噫呜噫呜的哭声搅得心烦,眼睛一睁正要骂人,却摸到怀中人儿出了满身冷汗,登时清醒过来。
“怎么了?”
他将人翻过身子面对着自己,见到她满脸泪痕、面色发青,掀开被子又见白色中衣上血迹斑斑,瞬间心口一窒,后背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来人!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他抱住姜蜜,垂落的手微微发抖。
他竟然……在害怕。
姜蜜软软倒在男人怀里,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见那些血渍被男人看见,只觉自己命不久矣,哭得更加悲伤。
“姜蜜……姜蜜……”
谢知让不自觉叫着她的名字,强自镇定地替她检查身体,终于发现这些血液全部来自姜蜜的臀部。
他愣了一下,脱下裤子查看,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般,顿时松了半口气来。
姜蜜已经疼迷糊了,浑然不知谢知让所为,只眼角的泪还在流,气息却是渐渐小了去。
谢知让松下去的半口气又提了起来。
宁安侯府备有府医,卫明从未听过谢知让这般惊慌失措的声音,几乎是飞奔而去,扯过那老头背在背上便冲刺回来。
府医从卫明背上下来时,若非卫明拉他一把,他非得摔到地上去不可。
谢知让见府医已到,拉上姜蜜的亵裤,将她无力的手腕搭在一边,只等老大夫过来诊脉。
老大夫能入宁安侯府做府医,还是很有几分本是的。苍老如枯树的手捻着几根银针往姜蜜身上一扎,不过几息她便松开眉头镇静下来,就连呼吸都平稳不少。
府医替她细细诊过脉,颇为语重心长道:
“世子,您可要好好爱护世子夫人的身体才是。世子夫人幼年时身体遭了亏空,很是体弱。您身强体壮、精力旺盛,于房事上不知节制,少夫人却是受不住啊。而且少夫人的脉相细沉,当是受到惊吓之故。气血不通,也会加剧腹痛。”
“老夫开两具汤药,一副为调理,一副为安神。另还需少夫人注意保暖,切莫着凉,癸水之后我再来换个方子接着调养。而且少夫人过于纤瘦,平日里该多进补些,才能养好身子。”
“至于世子,若是为少夫人的身体着想,癸水之后,便禁欲一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