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俪宫中。李春茹早早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就连头发丝上都泛着幽幽香气。她对萧峥的喜好颇为了解,特意用了不那么甜腻的香,只是通身的清新淡雅,见到萧峥过来,也是乖顺温婉,丝毫不显娇气。这会儿,正陪着萧峥下棋。只是这棋已经下了三盘,萧峥自来了景俪宫,与她闲聊了几句话后,便坐在棋盘前一动不动,甚至都没多看她两眼!李春茹看着手持棋子,敛眉思考着的萧峥,耐心渐渐的快要耗尽。这都快过亥时了,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宠幸自己?
邓海触及她tຊ这般强烈的目光,扬起的鞭子终于一顿。
“哼,落水的凤凰不如鸡,郭云挽,陛下今夜可是会临幸景俪宫的,咱家也不怕告诉你,景俪宫那位今日特意派人来打点过,要咱家好生招呼着你!你以为,咱家会放着明摆着的路不走,却选你这惹陛下厌弃的人?”
“你会。”
云挽笃定道。
邓海定定看着她。
她便接着说:“邓公公当年跟在丽妃身边,也是极尽荣光,便更清楚君心难测这句话,在这宫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连太皇太后都是沉浮多年……而做事留一线,便是多给自己留一条去路,邓公公深谙这道理,否则下午那一鞭子,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本不想针对我,可李昭仪的人你也不想得罪,所以便只能叫红霜等人来羞辱我,叫我落了错处,便可有理由罚我,如此我心中只会怪红霜她们,而李昭仪那里你也能有所交代,邓公公,我说的是也不是?”
云挽之前受人欺辱,不争不抢,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懦弱,真的没有手段!
邓海看了她好一会儿,神色明晦不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次可是触到了陛下的逆鳞,谁也救不了你,就算咱家设法将你往陛下跟前送,你也落不着半点好处,咱家恐怕反而还被你牵连。”
云挽听得这话,便知道邓海已经动了心,当即更笃定道:“陛下心中怨恨我,且还要留着我羞辱郭家和废太子党,绝不会让我轻易在后宫销声匿迹的。”
“邓公公何不一试?若我真的能说动陛下,让你离开浆洗局呢?”
……
景俪宫中。
李春茹早早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就连头发丝上都泛着幽幽香气。
她对萧峥的喜好颇为了解,特意用了不那么甜腻的香,只是通身的清新淡雅,见到萧峥过来,也是乖顺温婉,丝毫不显娇气。
这会儿,正陪着萧峥下棋。
只是这棋已经下了三盘,萧峥自来了景俪宫,与她闲聊了几句话后,便坐在棋盘前一动不动,甚至都没多看她两眼!
李春茹看着手持棋子,敛眉思考着的萧峥,耐心渐渐的快要耗尽。
这都快过亥时了,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宠幸自己?
总不会就这么干坐着,下一夜棋吧?
香兰颇有眼力见,端来了安神的羹汤说:“陛下,娘娘听闻陛下近日操劳国事夜里难眠,便特意命人准备了安神汤,亥时将过,陛下此时服用了安神汤,今夜定能安眠。”
李春茹听得满意,见萧峥眉头微拧,似乎不想喝汤,便说:“陛下放心,这安神汤只是安神,不会叫陛下睡得过沉,耽误明日早朝的。”
香兰也补了一句:“是呢,这可是娘娘特意去信问家中府医讨的祖传秘方。”
“李尚书府中还有这般能耐的府医?”
萧峥终于接了茬。
香兰提起李府,可不就是为了让他顾虑吏部尚书李牧的颜面,别再冷落了李春茹么。
李春茹见他面色带着温和,心下一喜,“是父亲早年间救过的一位奇人,原本只是顺手搭救,谁知道竟然是三代行医的游医,手中有不少偏方,父亲也经常睡不好,便是用了这安神汤,如今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李尚书这两年的身子倒是越来越好了。”
萧峥应得顺溜,却是仍没抬手去接那补汤。
李春茹见状,干脆将汤盅端起来,温婉柔顺的对萧峥说:“陛下不如先尝尝看味道如何?若是不合适,这汤里也是可以加其他佐料的。”
萧峥看着棋盘,淡淡道:“不必了,朕过了戌时便不再进食,这是规矩。”
李春茹脸上笑意一僵。
她派了那么多人去含元殿打听,怎么没人告诉她萧峥有这个规矩?
萧峥已经将棋子落下,而后看着她说:“你输了。”
李春茹这才回过神,扫了一眼棋盘,讪讪笑着说:“妾身的棋艺哪儿能与陛下相比,今日陛下已经赢了妾身三次了。”
知道从前郭云挽总是和萧峥下棋,萧峥还以郭云挽能赢他为荣,所以她入宫前也恶补了许久,可是到底没能精进多少……
“罢了,既然你棋艺不精,朕也就不难为你了。”
萧峥将手里剩下的棋子往棋笥里一扔。
之前他跟高安说好的,下完三局棋就走。
高安匆匆跑进来说:“陛下,不好了,浆洗局出事了。”
萧峥眉头一挑,“浆洗局能出什么事?”
这高安,什么时候编瞎话竟编得这么偏了!
李春茹一下想到,会不会是邓海刁难郭云挽,郭云挽受不住便闹出什么大事来,忙说:“是啊,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管事內监做主,怎么还需要禀到陛下跟前来?”
高安面色急切,根本懒得理李春茹,只对萧峥说:“是郭云挽跳了水!她之前似乎想要强闯出浆洗局,被邓海鞭笞了一通,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跳了水,等人被捞起来后,已经是……是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
李春茹心下大喜。
她飞快看向萧峥,见萧峥只是绷着脸,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故意说:“什么?郭云挽竟然敢强闯出去?那她受罚不也是应该的,怎么就连这点事也经不住,要跳水自尽给陛下惹晦气?”
高安见萧峥一动不动,心里急得不行,“陛下,郭云挽虽然有谋逆之嫌,可事情到底还没查清楚,便不能算作罪奴,邓海也不敢擅自做主,便派人来禀明。”
要是郭姑娘真死了,陛下指不定悔成什么样呢!
李春茹不满道:“刘顺都招了,太皇太后宫中也搜出了罪证,与郭云挽庑房中的罪证相互应证,可谓人证物证俱全,只不过是陛下顾及太皇太后的身份,还没有定罪而已,怎么到了高公公嘴里,就成了还没查清楚了?”
她几次开口,高安不能再不理会,只得说:“李昭仪所言有理,是奴才失言了……奴才只是想着陛下还未定夺,且郭云挽毕竟是承了恩的人,若万一腹中已有龙嗣……陛下,不如还是去看看?”
听得这话,李春茹心头愤恨不已。
她都还没承宠呢,郭云挽凭什么已经有孕!
这阉狗到底会不会说话!
可既然是提及了龙嗣,她也不好再阻拦,只垂着眸子忍着怒火,甚至已经做好了萧峥被高安说动,想起了旧情,又要将她晾着去找郭云挽的准备。
哪知道,一阵沉默后却听萧峥毫不在意道:“朕正为了不好定罪,却又不能不严惩她谋逆之举,以儆效尤而心烦,她自个寻死反而是好事,不必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