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心中郁气难解,自打东宫强硬地把梅香塞来南殿后,原本平静的日子就闹得不可开交。她满心烦闷,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又开始咳嗽。赶忙抓过桌上的隔夜水压咳,又听到外面鼓声响起,大概是五更天了。时间一点点滑走,容妤开始恐惧今夜的到来。待到晌午一过,东宫后院的厢房里,沈戮正在逗弄他笼中的鸟儿,漫不经心地问着:“那之后呢?”梅香正跪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如实回禀道:“之后……夫人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里,侯爷几番前去敲门,夫人也是不肯开的。”
当天夜里,容妤无眠。
她想到车辇里发生过的事情,再想到自己应下了沈戮的“胁迫”,她开始为此而烦心。
左臂上的烫伤仍旧未好,加上今日这样折腾,似乎又见重了。
她起身翻找药膏时,发现对面的屋子亮着烛火。
梅香的身影映在纸窗上,但她很快就吹灭了光亮,那房里一片漆黑。
容妤心中自有怅然,她本是不信沈止会与梅香在同一房内的,即便梅香如何在她面前炫耀,她都坚定着自己与沈止之间的感情。
她本就不是会轻易动摇之人。直到隔日天色蒙亮,晨鼓声起。
容妤昏昏沉沉地爬起身,她几乎是没有合过眼的,拖着病体下了床榻,开口喊着侍女晓灵倒水。
谁知没喊来晓灵,倒是听见对面房里传出“砰砰咚咚”的异响。
紧接着是沈止的怒吼:“滚出去!”
容妤一惊,立即推门出去,只见梅香的房门敞开着,晓灵和杏儿都惴惴不安地站在门旁,想进又不敢进。
待到容妤走来后,她们才像见了救星般地道:“夫人,是侯爷和梅侍妾……”
容妤困惑地进了梅香房里,登时被眼前光景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见床榻前的纱幔褶皱凌乱,榻上被褥更是零落着香艳痕迹,沈止赤裸着上身,裤子也是刚刚才胡乱套上的,前后都是反的。
而梅香瘫坐在地,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雪白胴体几乎一览无遗,着实令容妤都感到面颊羞红,赶忙令晓灵去把床上的衣服拿给梅香。
沈止见到容妤来了,他一脸惶恐,当即披上外衣对容妤解释道:“夫人,你听我同你细细说起这事,这、这绝不可能是真的,你了解我的!”
梅香已经被晓灵扶起身子,她哀怨地看向床褥,暗示容妤道:“姐姐,你也瞧见那痕迹了,女子初次都是如此的。你是过来人,你最清楚不过……”
“你住口!”沈止气不可遏,瞪着梅香大骂:“再敢胡说八道,我要人杖刑你!”
梅香立即哭出来,委屈道:“是侯爷昨夜缠着妾身不放的,妾身……妾身都是顺着侯爷的意,怎一觉醒来,侯爷偏要翻脸不认账了?”
沈止只怕容妤误会,不停地解释着:“夫人,此事定有蹊跷,我昨夜喝完那酒便觉得身子不适,也不知怎的就会到了她这房中,必然是她在酒里下了药!”
“侯爷错怪妾身了,昨夜的酒大家都喝过,姐姐也喝了的,怎能冤枉是妾身下了药呢?”
沈止还想再骂,梅香干脆直接哭倒在地,又吵着腹部疼得厉害,只道是此前的孩儿都要在昨晚被折腾伤了。
晓灵和杏儿吓得不知所措,沈止也是一头雾水,什么孩儿?分明是乱说一通,他可全然不知!
但这幅香艳画面就摆在眼前,容妤如何能再信任沈止?
她哽咽一声,转身便要离开,沈止赶忙冲上前去,拦住她去路:“妤儿!你要信我!”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哀求着:“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你都懂!”
容妤臂上的伤被他碰到,她猛地皱眉,沈止这才发现她左臂红肿不堪,大惊失色道:“这……这是怎么搞的?何时烫伤的?”
容妤迅速抽回手,竟是冷声一句:“侯爷若当真关心我,又怎会今日才发现我这伤?”
沈止神色一慌,似被容妤的怪罪刺痛。
反倒是梅香察觉他夫妻二人之间有了隔阂,唇边闪现一抹得逞后的奸诈笑意。
沈止则是更为懊恼地求着容妤,哪怕是容妤走出房去,他也一并跟了出去,不停地说着:“妤儿!妤儿你要信我,个中缘由你是知晓的,我是不可能会……会那样做的呀!”
容妤一言不发,待走进自己房中后,她对沈止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夫君留步吧。”
房门关上,将失魂落魄的沈止隔了在外头。
容妤心中郁气难解,自打东宫强硬地把梅香塞来南殿后,原本平静的日子就闹得不可开交。
她满心烦闷,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又开始咳嗽。
赶忙抓过桌上的隔夜水压咳,又听到外面鼓声响起,大概是五更天了。
时间一点点滑走,容妤开始恐惧今夜的到来。
待到晌午一过,东宫后院的厢房里,沈戮正在逗弄他笼中的鸟儿,漫不经心地问着:“那之后呢?”
梅香正跪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如实回禀道:“之后……夫人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里,侯爷几番前去敲门,夫人也是不肯开的。”
沈戮用金勺子去探笼中鸟儿的翅膀,几番扑腾,鸟儿掉落不少羽毛,沈戮直接将勺子按在它爪上,令其动弹不得,便再问梅香:“莫不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她没那么笨,不好骗。”
梅香赶忙道:“回禀殿下,奴婢都是按照殿下交代的去做——”
话未说完,沈戮便一个冷锐的眼神杀来。
梅香不敢再说,闭嘴低头。
紧接着,金勺子落进了鸟笼,沈戮正过身,走向梅香,抬脚踢了踢她的下巴,“把头抬起来。”
梅香缓缓抬脸。
“南殿夫人的烫伤,可是你所为?”
梅香小心翼翼道:“奴婢是牢记殿下的吩咐,就想着……也该给那夫人一些苦头吃吃,否则也不知该如何消减她锐气,更何况,也觉得她只有伤了、病了,才能与侯爷分房而睡,奴婢才有机会接近侯爷。”
“你与南殿侯爷行房几次?”
梅香无奈道:“只有昨夜一次。”
“此前都没行得通?”
“侯爷都不肯近身奴婢,要不是昨晚有了那酒和药,奴婢这次也还是无法得逞。”梅香道,“不过,殿下这招的确是管用,奴婢见他们夫妻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丝破裂,只要奴婢再努力几番,夫人必定就不会再理会侯爷了。”
沈戮落座到椅子上,细细琢磨了梅香一番话,却是怪罪道:“你手脚慢慢腾腾,拖着事情到今天,可别想着得赏的事,我没有罚你,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