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一直跟着宋瑶,宋瑶觉得鸿雁只是有几分江湖义气,但此刻她这一举动却叫宋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她回身抱了一下鸿雁:“谢谢你,傻姑娘。在侯府好好的,我跟管家交代过,很快就会将你的良籍办下来。”“我,我,我……”宋瑶拍了拍她的手臂,已经转身往外爬了。待她猫着腰看见外面的月光,还能听到后面鸿雁传来的说话声:“我不傻,我不说。”宋瑶捂住嘴,最后转身看了一眼将军府,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巷子里跑去。跑出一小段路,就看见月色的清辉下,马车旁站了一个人,正朝这边张望。
鸿雁笑了:“二小姐,真,真,真会开玩笑。”
这丫鬟有点憨,宋瑶对她笑了笑,从包裹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鸿雁怀里。
“拿着,你现在回去睡觉。今晚你早早就睡了,什么也没看见,谁也没碰着,知道吗?”
鸿雁瞪大眼睛看着怀里的银子,她在侯府干一个月的活,都没这么大一锭银子呢!
“我、我、我不要!”鸿雁好像怕银子烫手似的,将银子塞还给宋瑶。
宋瑶:……这丫鬟还有点傻。
当然,她也可能不傻,她不会喊吧?
宋瑶瞪着她,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片刻。
鸿雁道:“二、二小姐。你是不是想、想逃婚?”
她果然只是看着傻!
宋瑶一咬牙,像只炸毛的猫儿:“不许喊,知道吗?”
“嗯嗯。”鸿雁捂住自己的嘴。
宋瑶仍旧把银子塞给她,指了指丫鬟歇息的耳房:“去睡!”
鸿雁摇头:“我送、送、送送你吧。”
这下宋瑶是真的愣住了,她没想到一个刚买来的丫头有这样的情意。今夜她遇上的若是其他丫鬟,说不准这时候已经闹起来了。
丫鬟自然不敢得罪她,但肯定也不会在猜到她要逃婚后,还说要送送她。
宋瑶没说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她买来鸿雁也并不是因为多喜欢她,只是要用她的户籍罢了。至于后面总找她说话,其实也是想打听她在外面游历的经历。以及持有雁户的人,在外如何兑换路引。
月色下,一个纤弱和一个壮实的身影一前一后朝阮府后院方向走去。
宋瑶ᴊsɢ有心不想让鸿雁跟着,但她虽不说话,却很执拗,坚持要跟在她后面。
对阮府,宋瑶是熟门熟路的,关于儿时的记忆中,她记得后花园的墙角处有一个“狗洞”。
小时候她和阮修文偷偷从那里钻出去玩过,那时二哥还是很喜欢带着她的。但后来不知怎么,阮修文渐渐同她疏远了,见到她也总是冷嘲热讽的。
不过宋瑶对阮修文也没太多好感,疏远就疏远呗,此刻谁也不能阻止她奔向自由的步伐。
宋瑶借着月光,找到那个墙洞,前段日子她就来这里踩过点。那墙洞还被她暗中扩大了一点,前面用一从灌木挡着。
宋瑶矮身想去拔草,鸿雁拦住了她:“二、二、二小姐……”
平日里宋瑶倒是对她结巴没什么歧视,但这会儿听她说话实在太费时间了。
“你可以只说一两个字来表达你的意思。”
“住手,我来。”鸿雁其实很聪明,一下就掌握了要领。
宋瑶也不跟她争辩,乖乖让到一旁,毕竟鸿雁力气比她大很多。
果然鸿雁三两下就把墙洞前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
宋瑶正弯腰要往里钻。
鸿雁拉住了她:“等等!”
说着她利落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铺在地上:“别,别脏了。”
如果她一直跟着宋瑶,宋瑶觉得鸿雁只是有几分江湖义气,但此刻她这一举动却叫宋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她回身抱了一下鸿雁:“谢谢你,傻姑娘。在侯府好好的,我跟管家交代过,很快就会将你的良籍办下来。”
“我,我,我……”
宋瑶拍了拍她的手臂,已经转身往外爬了。待她猫着腰看见外面的月光,还能听到后面鸿雁传来的说话声:“我不傻,我不说。”
宋瑶捂住嘴,最后转身看了一眼将军府,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巷子里跑去。
跑出一小段路,就看见月色的清辉下,马车旁站了一个人,正朝这边张望。
见宋瑶小跑过来,他谨慎的看了看,接着就冲过来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娇娇……”秦知晏清朗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哑。
他从黄昏等到月上柳梢,还以为宋瑶改变主意不来了,又不敢贸然进府去找她。
宋瑶推开他:“我去看了爹娘,又收拾了一些细软,换了身装扮。现在这个时候出来安全些。”
“嗯。”秦知晏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暖着,“我们快上车吧,再晚城门就要落钥了。”
宋瑶一惊,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城门关闭后,有急事要出城也可以,但需要有文书证明,守门的官兵还可能要检查马车里乘坐的是何人。
宋瑶不敢耽误,急忙跟秦知晏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响声。宋瑶心里也十分紧张。沈行止在书里可是手眼通天的反派,他会不会将她抓回去?
若是城门关闭了,官兵会不会发现秦知晏车里坐的就是她。
“娇娇。”秦知晏唤了她一声,手心传来暖意使宋瑶回过神来。这才发觉秦知晏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开。
宋瑶下意识的就想将手抽回来,但秦知晏不让,他甚至压平她蜷缩的手,想将五根手指伸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娇娇你别怕。”秦知晏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守门的将领与我有几分交情。”
“呼。”宋瑶松了一口气,放松的同时也被秦知晏得逞了,轻轻与她十指相扣。
“其实刚才我很怕。”秦知晏此刻靠她很近,“我害怕你改变主意,不想跟我走了。”
因为今日宋瑶答应得太痛快,太突然。
宋瑶笑:“怎么会呢,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出来的。我还带了不少东西。”
宋瑶说着还提了提她的包裹。
秦知晏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嗯。我在云州也命人替你备了许多日常要用的衣裙、小物件。”
宋瑶感动于秦知晏的细心,同时却觉得奇怪:“你提前叫人准备好了?”万一她不肯去云州呢?
秦知晏:“我做事都喜欢提前做好准备,谋定而后动。更何况是同你相关的事。”
宋瑶点头,不愧是夺得天下的男主,事事周全。
“娇娇,其实我一直想娶你的。那日的赏花宴,我也打算向母妃说明我属意之人是你。”只可惜出了那样的事。
宋瑶的心砰砰直跳,她没想到秦知晏这么快就会再次向她表白,她心里忽然有一丝愧疚。
“现在好了,再没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秦知晏扳过宋瑶的肩膀,一双眼里满怀赤诚,认真而又郑重的说:“娇娇,到了云州之后,我们就成亲如何?”
成亲?!
宋瑶只感觉一道天雷从头劈下来,脑袋中轰的一声,只剩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