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这个臭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边关有多危险?你母妃在宫里都快急疯了,真是不让父皇省心!”他说——“珍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珍珠?谁是珍珠?梦境变成了旋转的牢笼把沈珍珠困在其中,那群没有脸的人自顾自地说着话,纷乱嘈杂的声音逼得沈珍珠几近癫狂。忽然,悠扬的乐曲声响起,隔绝了沈珍珠周围所有的声音,旷野的风冲破地牢,沈珍珠的世界豁然开朗。那些看不见的,听不清的,一一清晰。
“公主!”
“侯爷!”
混乱中,有人炸响了信号弹,一道烟花朝天空飞去。
“原来……噩梦真的会成真啊。”
楚承稷笑着呕出一口血,不知为何沈珍珠心疼得厉害,仿佛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她颤抖着想要松开握刀的手,神情中满是慌乱。
可楚承稷却抓住了她,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却握着沈珍珠的手小心安抚。
“珍珠别怕,我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沈珍珠从没有像这样无助过,眼前的男人她分明毫无印象,却会因为他受伤心痛得无以复加,而她的爱人、她未来的丈夫,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身后。
“阿珠……”斛律流光挣扎着向沈珍珠伸出手。
“呀——!”
沈珍珠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刀身全部没入楚承稷的身体,而沈珍珠整个人都被他拉进了怀里。
楚承稷紧紧拥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好珍珠,我知道我来晚了你在生气,没关系的,你想怎样都可以,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忽然,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撕裂。
沈珍珠顾不得其他,一掌将楚承稷打飞出去,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那些斛律流光描述的故事,那些她幻想过的情景,斛律流光的面孔,和眼前不顾性命也要拥抱她的人交替重合。
楚承稷挣扎着起身拔出弯刀丢到一旁,蹒跚着走向沈珍珠。
他在沈珍珠身前缓缓蹲下,将她圈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珍珠别怕,我来带你回家了,无论你推开我多少次,我都会重新回到你身边,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了。”
一直躲在桌子底下的乌古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跑了出来,“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别在这里说啊!我们先赶紧出去,不然斛律可汗的大军围上来我们就走不掉了!”
“侯爷!带公主先走!”
楚承稷不再耽搁,立即抱起沈珍珠。
斛律流光向沈珍珠的背后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但沈珍珠的目光早已涣散,意识混沌中并未注意到他的挽留。
……
在大部队的接应下,楚承稷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乌鹘部落。
楚承稷伤势很重,但他来不及休养,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沈珍珠床边。
沈珍珠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魇。
梦中,她被囚禁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日受尽非人的折磨,每当自己以为就要死掉的时候,梦境又会重新开始。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这间地牢撕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们哭喊、咒骂,让沈珍珠无处可逃。
“珍珠,醒醒。”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入沈珍珠的脑海,顿时,幽暗狭小的地牢中又出现了一群陌生的人,沈珍珠看不见他们的面孔。
他们嬉笑打闹,他们饮酒高歌,他们说——
“还叫什么沈副将?该叫公主殿下!”
他们说——
“你这个臭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边关有多危险?你母妃在宫里都快急疯了,真是不让父皇省心!”
他说——
“珍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珍珠?谁是珍珠?
梦境变成了旋转的牢笼把沈珍珠困在其中,那群没有脸的人自顾自地说着话,纷乱嘈杂的声音逼得沈珍珠几近癫狂。
忽然,悠扬的乐曲声响起,隔绝了沈珍珠周围所有的声音,旷野的风冲破地牢,沈珍珠的世界豁然开朗。
那些看不见的,听不清的,一一清晰。
她看见楚承稷对她伸出手。
“珍珠,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