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先生又回来了吗?”昨晚起初,褚楚还觉得沈南厌走了好,但这一刻,那点小女儿情绪又涌上来,分外难受。沈南厌是为了故意报复她。做完就走,冷面无情。“没有,昨晚先生让我九点过来,还说晚上他不在,不能让太太身边没人。”孙喜琅说着,唇角微翘,满脸姨母笑。也许在孙阿姨眼里,沈南厌的行为相当于给她塞了把狗粮,但落在褚楚眼里,只有无尽的自嘲。沈南厌明显是厌恶和她待在一起,所以才在夜里逃之夭夭。
她睁开眼,看见沈南厌的手腕贴在她脸上。
不光是手腕,他脸上也有水。
好像是洗完澡没擦直接出来的。
床头只有一盏小夜灯。
沈南厌借着幽黄的灯看她,毛毯覆盖在她身上,裸露的藕臂和白玉般的长腿上,有引人遐想的青紫痕迹。
他面无表情地俯身,身上的水珠沿肌理线条滑落,有几滴落在她身上,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去洗澡。”他嗓音微哑,像被磨砂石磨过,有种厚重的质感。
褚楚躺了会儿,力气慢慢复苏。
她裹了件毯子下床,但双腿站不稳,摇摇晃晃朝旁边倾斜。
想到刚刚从沈南厌眼底看到冰冷的厌恶,褚楚本是要往他那侧倒,后来果断选择了另一侧。
她直挺挺地栽下去,膝盖磕在地面上,发出一道脆响。
地面上铺着地毯,但依旧磕得不轻。
沈南厌盯着半坐在地面上的那道人影,黑发披散下来,盖住她的脸和背,他宽厚的手掌伸出去一半,掌心摊平,置于褚楚头顶,却在眨眼间,又重新蜷缩起来。
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起。
沈南厌看着褚楚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
他重新把欧米茄绑上手腕,擦干上面的水珠,换了一身纯黑的衣服,推开零和佳苑的房门就出去了。
等褚楚出来,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在门前顿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由于昨晚太荒唐,即使有闹钟,褚楚还是起晚了。
她慌慌张张起床换衣服,门却突然被敲响。
是孙阿姨。
“请进。”
孙喜琅手里端着早餐,“太太,先生说您不用早起,上午不让您去上班了。”
褚楚一怔,她还在整理肩上的系带。
穿长裤长袖,堪堪才遮住昨晚那些痕迹。
“昨晚,先生又回来了吗?”昨晚起初,褚楚还觉得沈南厌走了好,但这一刻,那点小女儿情绪又涌上来,分外难受。
沈南厌是为了故意报复她。
做完就走,冷面无情。
“没有,昨晚先生让我九点过来,还说晚上他不在,不能让太太身边没人。”
孙喜琅说着,唇角微翘,满脸姨母笑。
也许在孙阿姨眼里,沈南厌的行为相当于给她塞了把狗粮,但落在褚楚眼里,只有无尽的自嘲。
沈南厌明显是厌恶和她待在一起,所以才在夜里逃之夭夭。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接过沈阿姨送来的早餐,淡定矜持地吃了个精光。
*
光誉。
沈南厌坐在办公室开视频会议,苏念秋突推门进来,看他戴着耳机,她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见沈南厌抬头看过来,她用嘴型示意他。
【送资料。】
双手摇晃着,手腕上一只夺目的金手镯,金碧相间。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窄袖羊绒外套,胸口有只蝴蝶结,下身是黑色鱼尾裙。
她的腰臀比比例极好,走路款款生姿,前凸后翘。
但沈南厌的眼神只落在她脸上一刻,就迅速挪开。
眼神无甚波澜。
苏念秋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她等沈南厌结束,就走上前,结果还没开口,他直接开口说了一句,“你这镯子是在哪买的?”
她微微一怔,而后又立马意识到沈南厌似乎对她的镯子感兴趣了。
“是我哥找设计师设计的。”
沈南厌颔首,“那我能不能买下来?”
苏念秋笑容一寸寸凝固在脸上,眨眼间却又很快调整好,欢脱道。
“师兄喜欢这个镯子,那我直接送你好了。不过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师兄打算把这个镯子送给哪位小姐姐啊?”
“念秋。”沈南厌语气倏然加重,凤眸愈加凌厉,“如果你不愿意卖,那我拿更贵的礼物和你换也行。”
他的话让苏念秋的脸色又是一僵。
这个镯子本就是那日在高定店,她看见沈南厌定制的时候,紧跟在后面找设计师开双倍价定的,目的就是为了气褚楚,那日效果已经达到,褚楚显然误会了,现在被沈南厌买走算怎么回事?
苏念秋心里打鼓。
前几日表哥才提过褚楚和沈南厌的关系仅仅维持表面,若真是她说的那样,今日又何至于为了一只镯子这么斤斤计较?
沈南厌把她的沉思当成了犹豫,下一秒就从平板上调出图册,挑了长期合作的设计师最新出的一款水晶镯。
“你看这个怎么样,你喜欢吗?”
不得不说,沈南厌是个有品位的高雅男人,她看到水晶镯的那刻,目光很久都没挪开。
堂堂苏家千金,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没见过?
可还是被惊艳得一塌糊涂。
她心里有一架天平,衡量起对水晶镯的欢喜与对沈南厌恳求的重视,最后她答应下来。
“可以。”她褪下镯子,放在办公桌上。
沈南厌微蹙的眉头略略放平,“好,明天我让设计师寄到苏家。”
褚楚下午去上班,又完美与沈南厌岔开。
褚楚总有种特殊的第六感,沈南厌就是为了特意避开她。
她刻意强迫自己不要对昨夜的事揪着不放,但收效甚微。
直到下午,通讯录有人来加她。
“嫂子,通过下好友呗,前几次你走得急,弟弟心里实在遗憾呐。”
一看这一句,就能猜到对方是周蕴笙。
褚楚稍愣下,就马上通过并回复。
“你好。”
微信上的周蕴笙格外热情,也许是怕褚楚嫌他烦,发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昨晚厌哥在酒庄,我陪着他喝酒呢,可没有出去胡乱找那些杂七杂八的女人。”
“不过嫂子你也别生气,厌哥可没碰一点烟酒,我怎么劝他就是不肯动一点,在地下拳室里打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对了嫂子,你知道吗?”
褚楚愣了愣。
不过他不碰烟酒,是在备孕吗?
她隐约还在庆幸,沈南厌好歹还有所顾忌,知道现在孩子最重要。
可又忍不住为那个孩子难过,她留下来,又该以何种面目见他?又或者,她还留得下来吗?
那端见没回,又噼里啪啦回了一堆,“嫂子你可别想,也许是工作上的事,总之桃花这些事,牵扯不到我厌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