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我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了。】后面附加一笑哭的表情。透过18楼的窗子往外看,靳章皑的那辆蓝色卡宴亮着车灯,他则站在车子一侧,朝她的方向挥手。他戴着围巾,明媚的桃花眼如盛了一碗月光,遥遥震颤,在寒夜里仿佛把她也温暖了。褚楚隔着距离看靳章皑,竟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但很快,她又觉得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她在手机上回复:【我马上下去,你稍等会儿。】【不急。】靳章皑贴心道:【记得穿得厚一点,外面挺冷的。】
他头发柔软而微微凌乱,眼神透着初醒的慵懒迷离,线条凌厉的侧脸荡起促狭的笑,“想看就看,合法的不看,给外面的人看吗?”
褚楚一怔,旋即恢复淡漠。
“那是你的自由。”
沈南厌爱给谁看,就给谁看,和她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褚楚收拾好,直接去公司。
沈南厌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边的杂物,浓眉倏然一蹙。
褚楚临关门前,扫了沈南厌一眼,大抵能猜到他什么心思。
以往的三年里,褚楚对沈南厌,每次都是关怀备至,甚至每次出差的行李安排,都由她做主。
褚楚觉得这是妻子义不容辞的职责,所以大包大揽。
但自从上次被沈南厌发难调去云市回来之后,沈南厌再没享受过这样的殊荣。
孙阿姨见到沈南厌自己整理行李更是稀奇,要上手帮忙,却被他阴沉着脸劝退。
“不用,我自己来。”
沈南厌有轻微的洁癖,除了自己和亲近之人以外,基本无人可近他身。
孙阿姨知道沈南厌的这个习惯。
所以也不冒犯,但心里还是奇怪,刚刚明明见太太出去了啊,太太那么爱先生,怎么会不为先生准备行李呢?
接着又想到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感情的微妙变化,不由得提起心弦。
楼上收拾东西的声音隐约有些重了。
孙喜琅吓了一跳。
她踌躇欲上前,最终百般犹豫,堵上耳朵去厨房了。
*
褚楚下午工作投入,工作邮件回复了几个小时,就是没空看手机。
沈南厌什么时候上的飞机,什么时候到的,她都一无所知。
等她18点下班拿到手机,发现靳章皑给她发了一串消息,沈南厌的对话框空白一片。
褚楚默了默。
挺好的,她没问,他也不说。
靳章皑主要问的是放在他车上药的事。
【上次回去走得急没注意,司机把车送去4S店定期保养,才发现里面有东西,这些药你有空来拿吗,没空的话我送去给你也行。】
消息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了。
后面过了半小时。
又发,【一看你就在忙,是在公司吗?我去你公司给你?】
十分钟后再发,【这药看起来挺严重的,好几天没吃,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
褚楚目之所及,水眸一点点柔软发烫。
靳章皑说起来,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但他对自己的关心,远远超过了沈南厌这个丈夫。
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褚楚觉得窝心。
【不急,改天我去拿。】
然消息发出去的一秒,对方便已秒回。
【晚了,我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了。】后面附加一笑哭的表情。
透过18楼的窗子往外看,靳章皑的那辆蓝色卡宴亮着车灯,他则站在车子一侧,朝她的方向挥手。
他戴着围巾,明媚的桃花眼如盛了一碗月光,遥遥震颤,在寒夜里仿佛把她也温暖了。
褚楚隔着距离看靳章皑,竟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但很快,她又觉得这种感觉莫名其妙。
她在手机上回复:【我马上下去,你稍等会儿。】
【不急。】靳章皑贴心道:【记得穿得厚一点,外面挺冷的。】
是啊,马上从深秋入冬。
昨天还有短信提醒大降温,褚楚今下午来,还特意带了一条围巾。
只是不知道沈南厌,他去外地出差,有没有带应季的衣服。
褚楚想着,当即想给沈南厌发消息。
但敲上键盘的那刻,手指突然顿住。
她退出对话框,转而发给靳章皑,【好。】
褚楚下楼,就见靳章皑宽肩峰腰站在车子旁,手里还提着一包药。
他把药递给褚楚,脸上的伤经过几日,已经看不见印记了。
褚楚盯着他的脸,也许是时间太久,直接把靳章皑看懵了,他修长的指戳了戳脸,桃花眼涟漪顿起,“脸上有东西?”
“实在是不好意思,上次没来得及和你说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受牵连。”
靳章皑闻声一脸洒脱,好像完全心无芥蒂,“没关系,反正他也挨了我的打。”
他的洒脱惹褚楚开怀,但他很快又道。
“你丈夫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你,至少在我看来,如果知道你在医院,最起码应该问一下你的身体怎么样才对。”
猝不及防,心口被靳章皑的话扎中。
有微微的刺痛蔓延。
“抱歉,”靳章皑露出无意之过的歉意,“我不是故意诋毁沈总,只是为你不值。”
褚楚点头,提起唇角,“我知道嘛,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些事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也就不唠叨了。有空吗?请你吃个饭,权当感谢你那天帮忙和今天给我送药了。”
靳章皑:“好啊,正好没吃晚饭。”
褚楚:“你这么晚还没吃,在这等了很久?”
“没有,”靳章皑否认,“掐着你下班的点来的,没等多久。”
褚楚点头。
想拉车门,却被靳章皑抢先一步,耳边同时响起他调笑的声音,“公主请上车!”
褚楚噗嗤一笑。
“笑了好,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呢。”靳章皑轻声道。
褚楚一愣,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像生气?”
“反正心情不怎么愉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褚楚唇角微耷。
靳章皑留意到她的表情,又提议道:“要不要去吃火锅,还是吃川菜?”
“选择困难症,”褚楚俏皮道,“请靳总吃饭,当然是靳总先选。”
她开玩笑时眼尾上挑,眉梢微翘,像是罩了一层面具,带着伪装无尽狡猾,却又让人心生爱意。
靳章皑目光留得久了点。
直到褚楚移过视线,他才躲闪道,“那就海底捞。”
褚楚没有意见。
两人离开公司这一路相谈甚欢,都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
沈南厌收到褚楚上了靳章皑车的照片时,刚刚结束会议,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凤眸一点点眯紧。
手机的屏幕被他的拇指指肚深深压下去,上面的人影有一瞬间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