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左吞吞吐吐:“那个......内个.......”“快说,别磨叽!”“哦哦,我说。”易左的嗓音很不自然,鼓足了勇气后直切主题:“爸联系花逐阳了!”易尔的眼睛唰地睁开,最后一丝睡意也无影无踪。好半天,易左都没听到回复。“姐?”易尔冷声问道:“什么情况?”易左小心翼翼地说:“爸让花逐阳五点来家里吃饭,似乎想了解情况——也不知道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撮合你俩复合。”易尔嗤笑,“知道了。”
易尔没有任何犹豫,果断下车,摔门而去。
那条微信再次提醒她,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想知道原因,对方都已经开始了新生活,避而不谈才是正常。
道理都清楚,但感情上,她心结难消。
花逐阳定定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才拿起手机回了个好,驾车往家驶去。
路上,霍连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按下接听键,“说。”
霍连在那头笑,“听这声音,你和前女友相谈甚欢啊!”
花逐阳脸色阴沉,没好气道:“滚!”
听出话里浓浓的怨气,霍连忍不住开始狂笑不止,“人家现任让你送,你还真送!”
“不然呢?”
还能不送不成?
霍tຊ连损他,“你也就这点出息,只要是易尔的事,你连原则都能不要。”
花逐阳嘴硬,“我哪没原则了?”
霍连拖着长长的调调,慢悠悠地说:“为爱做三啊!这次送回家,下次去家里坐坐,再下次就登堂入室了。”
花逐阳:“.......”
霍连见他吃瘪,这才回归正题,“我说你问了没问,小尔和裴楚骁是什么情况?”
一提起这个,花逐阳态度更差了,“没有。”
霍连替他着急,“你怎么不问呢!”
花逐阳低吼,“我用什么资格问?前男友?”
霍连心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嘴上安慰道:“别生气啊,这不是给你想办法呢?”
想办法有个鬼用。
花逐阳打开车窗,夜风迎面而来,让他燃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霍连道:“他俩也不一定是真的。如果真成了,易尔还用因为催婚在书林苑撒泼砸东西?”
这也是花逐阳的疑惑。
“但是吧,今天裴总裴夫人的态度挺明了,装情侣也不至于装到家长面前吧?”
这点花逐阳也清楚。
半晌,他低声说:“算了,老霍。”
霍连不信。就凭花逐阳那三年的暗恋隐忍和刚去海城时近乎偏执的状态,说什么都不可能说算了。
“真的算了?你真能放手?”
花逐阳嗓音低沉,“不放也得放,我的情况......”
提起这个,霍连又急了,“你的情况怎么了?你又没得绝症,没沾黄赌毒没犯法,你有什么问题?”
花逐阳自嘲道:“总归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霍连一口否定,“扯淡!”
花逐阳不想在探讨这个问题,“行了,我去给小瑶买个药。”
说罢,果断按下挂断键。
他一把松开领带丢到副驾,顺手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所以才更不想讨论。
吹了会风冷静了一会,花逐阳去药店买了药,这才回了家。
他将车停在车库,一手提着药一手拿着领带往楼上走,余光瞄见了一抹蓝色。
花逐阳不由驻足。
那是一辆蓝色牧马人,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如果没有车门引擎盖上的坑坑洼洼和四分五裂的挡风玻璃,应该是一辆非常漂亮的越野。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车都会扼腕叹息,觉得那些伤痕有失美观。花逐阳盯着那些痕迹,唇角却是禁不住地翘起,满眼皆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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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易尔还是心绪难平。当然,第一件事是兴师问罪。
对面一接电话,易尔就是一通连环输出:“裴楚骁你是不是有病!你让花逐阳送我是什么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大!”
“消消气姑奶奶!”裴楚骁忍俊不禁,“这不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问问情况嘛?”
“问个屁!”易尔难得说脏话,充分说明此刻的心情。
裴楚骁保证:“就这一次,之后你俩见面全当陌生人。”
“再有下一次,我当着你爸妈的面揍你。”
“知道了。”裴楚骁不用问就知道没谈拢,只能好言好语地哄,“对了,易左跟我说你爸明天可能要搞事情,做好心理准备。”
易尔不解,“他能搞出什么事情,不就是安排相亲吗?”
“咳——听易左的意思,你爸知道花逐阳回来了。”
易尔:......
老头子难不成要和前任准女婿叙旧?
裴楚骁从沉默中听出她的无语凝噎,安抚道:“易左说有情况提前跟你说。今天早点休息,别多想了。”
挂了电话,原本就复杂的心绪乱得像毛线团,怎么都理不顺。假设老头真的找了花逐阳,易尔想杀人的心都有。
梦圆听裴楚骁说了今晚的事情,担心易尔心情不好,特意跑到易尔家里陪她。
两个人熬了个大夜,三部电影连看,这才冲淡了易尔郁结的情绪。
周日,两个夜猫子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凑活着吃完午饭又开始午睡,一整个睡神附体。
大约四点,易尔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摸索着接起,有气无力道,“喂?”
“姐!”
易尔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屏幕,对面还真是倒霉弟弟。
她没好气道:“有事?”
易左吞吞吐吐:“那个......内个.......”
“快说,别磨叽!”
“哦哦,我说。”易左的嗓音很不自然,鼓足了勇气后直切主题:“爸联系花逐阳了!”
易尔的眼睛唰地睁开,最后一丝睡意也无影无踪。
好半天,易左都没听到回复。
“姐?”
易尔冷声问道:“什么情况?”
易左小心翼翼地说:“爸让花逐阳五点来家里吃饭,似乎想了解情况——也不知道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撮合你俩复合。”
易尔嗤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立刻起身将自己收拾利落,出门拦了辆出租就往回赶。
搬出来自己住之后,这还是易尔第一次回易家别墅,除了因为老头子自作主张的愤怒之外,还有些隐隐的紧张。
恰巧,易尔走到门口时看到那辆黑色保时捷缓缓停在了路边。
花逐阳今天穿得没那么正式,黑色风衣、黑色牛仔裤和运动鞋,少了些成熟,多了些年轻人的朝气,很是动人。
易尔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紧了紧,大步走了过去,“抱歉,我爸私下联系你。”
花逐阳见到她时难掩惊讶,摇头道:“无妨。”
易尔没什么表情,周身气压却很低,“你不用进去了,我跟我爸解释。”
花逐阳眉心一跳,有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易尔不答,转身就往里走,却被花逐阳一把抓住手腕,“小尔,别冲动。”
易尔扶去花逐阳的手,轻声道:“我没冲动。”
她看了花逐阳一眼,眼神中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满满都是疲惫。
该生的气路上生过了,这会易尔反倒很平静。
她按了密码,头也不回地走进院子,顺手还抄起了长达一米五的竹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