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之前她还在想:道什么歉呢?你把我当雌性,我也把你当雄性,仅此,而已啊…………自从那日匆忙闭关后,已经有三天没见小姑娘了。君幸川如往常一样坐在石台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森森寒气环绕着他,却冷不下他沸腾起来的心。冰冷了数百年的心一旦热起来,竟这样滚烫,难以抑制,不可收拾。他期盼着在洞口看见他的小姑娘,却又怕见到她,让自己本就不稳固的道心更加动摇。如此反复思量,挣扎了三天,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呼吸也放得特别平稳,仿佛已经熟睡了一般。
她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那个摸上床来的人动作特别小心,气息接近于无。他似乎仔细端详了林卿歌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还拉她被子,想要与她同床共枕。
林卿歌暗暗咬牙,忍了。
但那人扯了被子还不知足,动手动脚的,她已经能确定他是个男人了。那双长腿直接夹住她的腿,长臂一揽,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靠在宽阔硬朗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渐渐放松下来时,林卿歌趁机一把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身,确保他跑不了了,然后才睁开眼睛,去看这登徒子的脸——
“!!!”
“你……”林卿歌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后才艰难开口:“不会是小白虎吧?”
躺在旁边的少年有一张清冷俊美的脸,虽然稚气未脱,但仍可看出其长开后的绝世风华。脸部轮廓线条凌厉,目光清冷纯粹,薄唇微抿,即使做的是爬床这样的事也仍旧面不改色,清纯无辜得很。
让林卿歌认出他的是那双熟悉的湛蓝色眸子。
“是我。”少年点点头承认了,声音清冽。
林卿歌感觉眼前一黑。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啊?女主的金手指神兽赖上她就赖上她吧,她日后还能再想法子还回去,但这人……他怎么还能提前化形呢??
原剧情中苍穹化成人形的时间节点很晚,而且是直接化成了一位清冷如竹的成年男子。现在提前变成少年是要闹哪样啊喂!她能把白虎给女主但不可能直接把一个少年塞给女主啊!
“等等……你干什么?”林卿歌用手挡住了欲抱她的苍穹。少年虽然看着青涩,但已经比她高了。
“抱你。”少年理直气壮,抿着唇还有点委屈:“卿卿太矮,抱不了我了,但没关系,我会抱卿卿。”
……我谢谢你啊。
不说别的,就这爱偷偷钻人被窝的癖好,倒是和原剧情出奇的一致。
少年搂着他的宝贝,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一点也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和窘迫。
林卿歌推了推他,挣扎道:“我是你的主人吧?我现在命令你,下去。”
苍穹睁开了清澈的蓝眼睛,薄唇轻启,吐出了把林卿歌气吐血的话:“吾乃神兽,没有主人,你是我挑中的伴侣,是我的雌性。”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把头埋在小姑娘的颈窝处,还露出了迷醉的神情:“我在禁地的时候就闻到了心爱的雌性的味道,费了好大劲才跑出来找到你,谁知你丢下我自己跑了。”那时他正虚弱,没能追上她,好在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
少年疑惑:“你想做我的主人吗?只要你成为我的雌性,我勉强可以叫叫你主人。”
林卿歌看着他那张漂亮又无辜的脸,突然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思议。
小苍穹看呆了。
下一秒,他就被“砰”地踢下了床。
“滚,别再来沾边。”
小姑娘翻了个身,不再理他,浑身都散发着排斥和厌恶的气息。
苍穹坐在地上,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她好像生气了。他有点无措,又有点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心脏却一阵阵收缩,很疼。
眸子里忍不住聚了一层水汽。
“卿卿,卿卿,我让你做我主人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了,神兽都是没有主人的,但我能让你做我的主人,因为我喜欢你……”
“卿卿,你别不理我,你别这样……我、我难受……”少年抽噎着,刚才理直气壮的霸道劲儿荡然无存。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想要爬上床抱住小姑娘,却又不敢……
于是只能守在床边,眼巴巴瞅着她冷漠的背影。
林卿歌其实是不在乎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她也不想要什么契约神兽,只是刚才,就是非常生气。
凭什么神兽一般没有主人,原剧情里的女主却能成为它的主人?凭什么他把她当成雌性,当成他的附庸?凭什么他随随便便爬上她的床还一脸理直气壮、单纯无辜?
这让先前一直把它当成伙伴、以为它是喜欢她才赖着她的林卿歌很难受。
哦,对,他是说喜欢她,但她以为的、她想要的,不是这样上对下的、充满掠夺欲和占有欲的喜欢。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听着少年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和道歉声,林卿歌闭着眼,思绪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但最后她只明确了一点:她就是林卿歌,在乎别人干什么呢?
容貌、知识、思想、天赋……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她的一部分,她永远最爱自己。将来还要去更多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坚守本心,不迷失自己,不就好了吗?
她从来都不是自卑的人。
恍若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她渐渐有了睡意,于是翻了个身,慵懒地对眼泪汪汪跪坐在地上的少年说了一句:“原谅你了,上来吧。”
少年欣喜若狂地爬上床,搂着她,又小声地说了好几句道歉的话,林卿歌把脸埋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清淡的竹香,意识渐渐朦胧了。
陷入黑暗之前她还在想:道什么歉呢?你把我当雌性,我也把你当雄性,仅此,而已啊……
……
自从那日匆忙闭关后,已经有三天没见小姑娘了。
君幸川如往常一样坐在石台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森森寒气环绕着他,却冷不下他沸腾起来的心。
冰冷了数百年的心一旦热起来,竟这样滚烫,难以抑制,不可收拾。
他期盼着在洞口看见他的小姑娘,却又怕见到她,让自己本就不稳固的道心更加动摇。
如此反复思量,挣扎了三天,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修道之人讲求的不正是追随本心吗?也许这就是他的劫数,他不该逃避的。
君幸川找到了恰当的理由,收拾起心中纷杂的念头,被相思牵引着出了关。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小姑娘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学习,是不是还天天去看他种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