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齐明远就在边掉眼泪边大口嗦面。“是这面不好吃吗?怎么吃哭了?”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齐明远摇头:“不,很好吃,谢谢。”他没有吃完,也许他根本不是想吃面,他只是怕棠棠还需要用他的血。他怕自己状态太糟糕,达不到献血的标准。而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血适合棠棠。我又穿墙而过,飘进了手术室。里面是浓重的血腥味。棠棠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虚躺上了手术台,与她同在。我贴着她,求她坚强点。我知道她不容易,从在我肚子里开始,就在受苦。
哪怕那是齐明远最穷的两年,他习惯了一掷千金,可是那两年为了我,他拒绝跟那些有钱朋友们见面,断了上流社会的社交。
也会有不习惯的时候。
每次经过衣服店的时候,经过金店的时候,他总想进去买给我,却苦恼于他手里的钱只够一日三餐。
那估计是大少爷在那两年里最挫败的事。
偶尔经过琴行,他一时兴起总会拉我进去,弹钢琴给我听。
他的手指修长又好看,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只是陪我一起吃苦后,那双手明显变得比之前粗糙了。
我永远记得,我们捧着泡面肩并肩坐在小房子的沙发上看电影。
我永远记得,他在那时候,说过很多遍很多遍“我爱你”。
以至于后来发生很多事,每当我想放弃爱齐明远这个人,那两年的回忆都令我舍不得放手。
爱不得,又放不下……
我从齐明远大口嗦面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曾经的美好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沈清雪,你吃面发出声音好粗鲁,雪柔吃东西从来不会发出声音。”齐明远一脸嫌弃道。
我瞪了他一眼:“面就是要这样吃才香。”
他半信半疑地挑眉:“真的?”
“不信你试试。”我用胳膊肘撞他的手臂。
齐明远试着嗦面,当他尝试后瞪圆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我们甚至开始比赛谁发出的声音更大。
而现在,齐明远就在边掉眼泪边大口嗦面。
“是这面不好吃吗?怎么吃哭了?”终于有人忍不住问。
齐明远摇头:“不,很好吃,谢谢。”
他没有吃完,也许他根本不是想吃面,他只是怕棠棠还需要用他的血。
他怕自己状态太糟糕,达不到献血的标准。
而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血适合棠棠。
我又穿墙而过,飘进了手术室。
里面是浓重的血腥味。
棠棠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虚躺上了手术台,与她同在。
我贴着她,求她坚强点。
我知道她不容易,从在我肚子里开始,就在受苦。
长到四岁,我给她的东西实在太少。
不管是陪伴,还是母爱。
我甚至连个像样的儿童节都没有陪她过过,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往后更是不可能了。
【棠棠,我的宝贝。】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主刀医生松了一口气。
“手术成功,你们善后。”主刀医生吩咐完,离开了病房。
我开心极了,不断亲着棠棠的侧脸,虽然她感觉不到。
手术结束后,进入了观察期,医生说目前还不算完全脱离危险。
接下来的两天如果能熬过去,就会慢慢恢复。
“眼下暂时算是死里逃生了,孩子算是命大。”主刀医生对齐明远道。
齐明远连连点头:“孩子妈妈在保佑她,谢谢,谢谢你们。”
深更半夜,齐明远又让人熬了海鲜粥送过来,慰劳辛苦的医生护士们。
别人在喝粥的时候,齐明远一直透过玻璃注视着躺在小病房里的棠棠。
他用弹钢琴的手指隔着玻璃描绘着棠棠的眉眼,表情非常温柔。
齐明远很会画画,他曾经为我画过肖像画,我用画框裱起来放在我的房间里。
如果你能好好疼爱我的棠棠,那么,齐明远,我就会少恨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