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恹恹的,宫惢嫣掀开了竹帘,吸了满腔外头的寒气,顿觉胸腔舒展许多。然,她看到几点晦涩的影子在跳动,似乎是人影。宫惢嫣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仔细一瞧。敲。愈发的近,明确就是冲着这驾马车来的!宫惢嫣刚想提醒裴厌缺,就觉得后颈一紧,紧接着,她被大力的往下摁去,胸膛贴在了膝上。头顶上传来利箭破空的声响,惢嫣的心狂跳了几下。“乱起来的话,见机行事。”头顶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他的大掌从她后颈抽离,转而摸到她的葇荑,将一只冰冷的硬物塞在她掌心,旋即他迅速从她视线消失。
裴厌缺挪开视线,吩咐车夫行进马车。
当日就出了上京,一连两三日都无甚问题。
第四日晚,余晖之下马车驶入一道城门,裴厌缺吩咐属下去寻客栈。天色已不早,那道厚重的城门堪堪合上,月光稀薄,洒在地面如凉薄的水。
宫惢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开的跟飞机一样,也是没谁了。她颠的直想吐,第一次知道坐马车也能晕。
有些恹恹的,宫惢嫣掀开了竹帘,吸了满腔外头的寒气,顿觉胸腔舒展许多。
然,她看到几点晦涩的影子在跳动,似乎是人影。
宫惢嫣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仔细一瞧。
敲。
愈发的近,明确就是冲着这驾马车来的!宫惢嫣刚想提醒裴厌缺,就觉得后颈一紧,紧接着,她被大力的往下摁去,胸膛贴在了膝上。
头顶上传来利箭破空的声响,惢嫣的心狂跳了几下。
“乱起来的话,见机行事。”头顶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他的大掌从她后颈抽离,转而摸到她的葇荑,将一只冰冷的硬物塞在她掌心,旋即他迅速从她视线消失。
惢嫣偏头看去,掌心是一把一掌长的带鞘匕首。目光再往上一截,另一侧的车帘,已破开了好几个大洞,窗棂上还钉着一支长箭。
敲!
知晓古代乱,可她来这边十载,遇到最大的歹徒不过是扒手罢了!可奸臣舅舅和这表哥,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姑娘……姑娘!”外头传来缠枝的哭喊声。
惢嫣方才见到来人统一一袭黑衣,用脚趾头想也知晓是杀手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显而易见是裴厌缺,他跳下马车后几乎吸引了全部战力。
“我没事。”惢嫣沉声道。
缠枝颤抖着,余光一瞥便见到裴二公子一剑斩下黑衣人的头颅,那血如浓雾一般弥散,溅起一丈高。头颅落下滚了几圈,就在她的绣花鞋边。
她怪叫一声,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马车上爬。
宫惢嫣看到她哆嗦的手,抬手欲拉她一把。
然,小丫头刚爬上来,一只青筋暴起的掌便扒拉上来,将她拉扯下去。
紧接着,一张丑陋的面探入马车来。
如此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叫惢嫣心跳都漏了两拍。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冲着歹徒的面门就是一脚。
极具冲击力的一脚,将半个身子探入马车的杀手被踹了出来,狼狈的跌在地上,面门上还有一只脚印。
他咬牙切齿的爬了起来,狠狠的用衣袖抹了一把脸。
冰冷的硬物贴在了脖颈上,死亡的寒意透入骨髓,杀手愣住了。余光缓缓往旁边瞥去,映在视线的,是裴厌缺冷硬的面。
他执剑的手一扬。
惢嫣瞧见浅色的车帘上,被泼上一大抹鲜血。
他们大抵在保护这驾马车,后面再没有杀手能触碰到它了。惢嫣的心渐渐安下来,这场刺杀历经一个时辰,才堪堪结束。
她朝外探看一眼,满地的头颅和残肢断臂、内脏肠肚。
那种浓烈到有如实质的血腥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去,深入肺腑,叫人作呕。
裴厌缺留了两个人打扫战场,吩咐马车继续前进。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男人就坐在她身旁,默默擦拭着染血的长剑。他身上有弥散开来的血腥气,可是同方才一比,就显得浅薄了。
“怕么?”他突然问,头也未抬。
惢嫣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
她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有什么资格去怕呢?裴厌缺才是风里雨里经历过无数次走过来的。
今日本就累极了,还不曾寻到落脚的地方歇息,惢嫣的背脊塌了下去,在裴厌缺身边,也顾不上什么体态了。她双手环住放在膝前,小脑袋搭了上去。
长剑折射出凛冽的寒光,在男人眸上一闪而过。他没听到宫惢嫣的答复,只觉得她是吓傻了。
她来相府第一个夜晚,比之方才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是当时她就害怕的瑟瑟发抖。
到底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在我身边太危险了,明日我让人护送你去华阳。”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
惢嫣从手臂上抬起头来,半眯眸子看着裴厌缺,“不必了。”
裴厌缺顿了顿,垂眸看她。
惢嫣露笑,“若是分了人护送我,表哥再遇到危险,人手不够该怎么办?”
不行,她得跟着他,去一趟他下榻的地方,看看他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样的,你在这里,我还要分神保护你。”
裴厌缺淡泊的言语叫惢嫣脑子里的弦断了一根。
?。。。
她枕在手臂上,默默看向另一边。
裴厌缺看到她乌黑的发,比黑夜的颜色更靓丽。
良久听到她的声音,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表哥,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一个人害怕。”
宫惢嫣如是趴了一整夜,迷迷蒙蒙,睡睡醒醒。马车里透入第一缕阳光时,她揉揉惺忪的眼,身侧之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眸中,愈发清晰。
他该是一夜未合眼。
君子坐如钟,他的体态是极好的。
惢嫣做不到,她缓缓起身,扶了扶腰杆子,只觉得脊柱要断成好几截了。
啊。
好想躺着。
惢嫣弓了弓腰,背脊靠在了马车壁上。
小腹便唱起了空城计。
惢嫣一早进食总会刷牙,然现在由不得她矫情了,她打开马车里一个暗格,拿出之前准备的糕点,吃了一块,又送到裴厌缺面前。
他看也不看,更甚将目闭起来了。
惢嫣扯了扯唇角,不理他,自个儿吃了起来。
昨夜未停歇,可裴厌缺果然没有白日休整的意思,车轱辘声不绝入耳,官道上行车还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