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其实想说,不是的,如果是别人,那我依然也会背负无穷的愧疚吧……可我说不出口,发不出声音。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已经钻进了牛角尖,被堵进了死胡同里。“这个,你拿去吧。”周楚暮的动作缓慢,手指颤抖得不像样。但他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枚无事牌,递给我。这无事牌,就是他日日挂在腰间的,那枚与我偷偷送给他,却又因为替他挡了一刀后破碎的无事牌一模一样的那枚。“这是我照着你那一枚无事牌亲手刻下来的,侗羽,你那一枚玉佩替我挡了一刀,救了我一命,这枚无事牌我送给你,或许也能保你岁岁平安……”
可我依旧觉得,我配周楚暮,不够资格。
“别说了,周楚暮,别说了……”
我捂着周楚暮的伤口,眼泪沁润了她的睫毛,一滴晶莹的眼泪砸在周楚暮的脸上。
那么轻,只是一滴眼泪而已。
又那么重,是我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落下来的痛苦和内疚。
“我知道是你杀了赵家满门时,我的确恨不得你去死……”
周楚暮苦笑着。
“那时候我觉得,无论是不是被人指使,杀人的是你,动刀的是你,无从抵赖。可是后来,我突然明白了,如果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曲月盯上了赵家,就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侗羽。”
我一语不发,但眼泪却从未停止。
仿佛要用这种方式,用眼泪打湿我的衣物,彻底隔绝满室的火气。
但我其实想说,不是的,如果是别人,那我依然也会背负无穷的愧疚吧……
可我说不出口,发不出声音。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已经钻进了牛角尖,被堵进了死胡同里。
“这个,你拿去吧。”
周楚暮的动作缓慢,手指颤抖得不像样。
但他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枚无事牌,递给我。
这无事牌,就是他日日挂在腰间的,那枚与我偷偷送给他,却又因为替他挡了一刀后破碎的无事牌一模一样的那枚。
“这是我照着你那一枚无事牌亲手刻下来的,侗羽,你那一枚玉佩替我挡了一刀,救了我一命,这枚无事牌我送给你,或许也能保你岁岁平安……”
周楚暮脸上的笑终于有了颜色,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或许我死后,我也会附身在这里,直到你遇到危险的那一天,为你挡去一灾……这样,我便圆满了……”
看着这部熟悉的玉佩,周楚暮的话像是彻底击溃我的最后一招,我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场不敢与外人道的噩梦,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别哭,别哭……”
周楚暮不厌其烦地小声重复着,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艰涩。
“周楚暮……周楚暮!你不要睡好不好,求你……”
我的脸上仍然挂着泪痕,沙哑的声音哽咽,不断拍打着周楚暮的脸颊。
但周楚暮的生命仍然从他深深的伤口处,不断流失着。
我看着越来越强的火焰,感受着越来越高的温度,无言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我好像要彻底失去周楚暮了。
这个认知让我几乎疯狂,心跳都有一瞬的停摆。
“我,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简短的一句话,周楚暮说得艰难,几乎气喘吁吁。
我点着头,她的额头抵在周楚暮的脖颈处,热泪划过他的肌肤,周楚暮在笑,眼泪却也不自觉地流。
“你还……心悦我吗?”
面对死亡时,人总是要更勇敢,更诚实。
周楚暮的生命体征在流逝,他的面色惨白如纸,似乎体温也在不断降低。
我过去没有机会握住他的手,但我曾想象过。
周楚暮的手一定是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能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