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远在漠北,所在之地苦寒无比,若是江白柔被送去漠北,又是失了名节为由,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江白柔瞬间白了脸,紧紧抓住宋文翎的衣袖,恳求道,“文……文翎。”这一声文翎,喊得宋文翎好生心疼,他拉住江白柔的手,心想卢家再有权势,他也不要了,“不能休妻,那就和离!”“你闭嘴!”宋清柏一直看重这个嫡子,但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那么拎不清。江芸娘做出伤心模样,“二爷竟然要与我和离?”宋文翎:“我……”看江芸娘难过,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一丝愧意。
江芸娘肯定要离开宋家的。
但离开之前,她得有仇报仇,拿到属于自己的补偿。
上辈子她还没死,江白柔就大着肚子找来,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和她炫耀,“姐姐还不知道吧,上个月初,文翎已经娶我过门当续弦了。你撕了休书也没用,你善妒无德,江家没你的容身之地,还是文翎心善,才让你留在宋家。”
那时的江芸娘虽然讨厌江白柔,却不知道江白柔和宋文翎早有私情,还是江白柔继续道,“姐姐怎么这样看我?也对,在你新婚夜独守空房时,文翎便在隔壁院子和我欢好,这样的仇,你应该要恨我的。”
明知那日是宋文翎和江芸娘的新婚夜,江白柔还是故意找到宋文翎,她就想看看,江芸娘知道真相的这天,有多狼狈。
看着浅笑得意的江白柔,江芸娘恨不得爬起来抓烂江白柔的脸,可她已经油净灯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破嘴唇喊了句,“滚!”
“姐姐,你不用这么恨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回到江家,我不会成为人人耻笑的假小姐,我会顺利嫁给文翎。要怪就怪你自己,若是你不回江家,我就不用委屈自己和文翎无媒苟合,也不会失了母亲的宠爱。”顿了下,江白柔嘲讽地笑了笑,“明明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我就见不得光呢?”
“什么意思?”江芸娘愣住。
“你还不懂吧,其实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只是你有个好母亲,我的母亲却见不得光。”江白柔说着眼底蕴满了恨意。
自小她就备受家中宠爱,兄长也处处捧着她,父亲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可从身世曝光后,母亲不愿意再见她,父亲也不肯承认她是亲生的。
江白柔恨命运弄人,特别是得知宋家提议江芸娘嫁给宋文翎时,她一晚没睡。
是江芸娘抢走了她的一切,所以她要报复江芸娘,特意灌醉勾引了宋文翎,让宋文翎对她死心塌地。
看着江芸娘面如土色的样子,江白柔满意地笑了。
而江芸娘到死,都在想江白柔那句“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是什么意思。
现在再看江白柔,江芸娘心中只剩冷笑。
“不行!”宋文翎第一个反对,母亲和他承诺过,等他在朝中站稳脚跟,就会休了江芸娘,到时候可以再娶白柔。
“为什么不行?”江芸娘望着宋文翎,“二爷已经占了我妹妹的身子,难道想不负责?”
宋文翎面色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白柔不能以贱籍入府。”
张氏瞪了儿子一眼,心想都到什么时候了,难道不知道安抚好江芸娘最重要?
她往儿子那挪了两步,“芸娘,白柔也是你们江家的姑娘,若是让她以贱籍入府,你父亲和祖母也不会同意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语气,带了威胁的意思。
“那无媒苟合,爬姐夫床,就好听了吗?况且二爷即将殿试,他的名声怕是更重要吧?”江芸娘可不怕威胁,这件事张氏第一个不想传出去,若是闹起来,宋家大房在宋家彻底没了脸面,宋文翎的功名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张氏面色顿住,没了耐心,“你要这么说,也是你们江家闺女没教养。芸娘你可要想清楚,真要传扬起来,我们也是可以休了你的。”
“可以啊。”
江芸娘等的就是这句话,“若是母亲想让二爷休了我,我也不怕闹起来,律法有言,无故休妻者,徒两年。二爷真不要前途了吗?”
张氏就宋文翎一个嫡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宋文翎身上,听江芸娘搬出律法,头更痛了。不是说江芸娘长于市井,怎么还懂律法?
没怎么说话的宋清柏为了儿子的前途,忍着气问了句,“你到底要怎么办?”
江芸娘长长叹了一声,“也不是我刻薄要难为人,实在是这事太伤我心了,放在谁身上,一辈子都过不去。父亲母亲也知道,我是想好好和二爷过日子的,但你们也看到了,二爷那么护着白柔,往后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说到这里,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若是二爷非要给白柔名分,就得以贱籍入府。这事闹到我父亲跟前,我也会坚持,毕竟我父亲也不想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他养出一个不守名节的女儿。再不然,就把这事回禀了我父亲母亲,把白柔送到我舅舅家去,此事我就不再追究。”
卢家远在漠北,所在之地苦寒无比,若是江白柔被送去漠北,又是失了名节为由,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白柔瞬间白了脸,紧紧抓住宋文翎的衣袖,恳求道,“文……文翎。”
这一声文翎,喊得宋文翎好生心疼,他拉住江白柔的手,心想卢家再有权势,他也不要了,“不能休妻,那就和离!”
“你闭嘴!”宋清柏一直看重这个嫡子,但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那么拎不清。
江芸娘做出伤心模样,“二爷竟然要与我和离?”
宋文翎:“我……”看江芸娘难过,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一丝愧意。
张氏想帮儿子说话,但被夫君斜了一眼,只能把数落江芸娘的话憋回去。
宋清柏面色阴沉,“古人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芸娘啊,你既嫁给文翎,就安心和他过日子。至于白柔,我们会与你家长辈商量的。天色不早,散了吧。”
闹出这种事来,宋清柏的心情很差,但也只能出言安抚。
可江芸娘不再是以前的江芸娘,听出宋清柏话语里的敷衍,她先点了点头,再强调道,“我在外吃苦十几年,母亲很是心疼我。连我舅舅也亲自参加了我的及笄礼,就算我父亲有心护着白柔,我也是要坚持的。”
要么当贱妾,一辈子见不得光,要么去漠北随便嫁个武夫。
放下话,江芸娘不管其他人脸色如何,带着秋月回去了。
剩下的四人里,宋文翎还要开口为江白柔争辩,却被他父亲拽进书房。
门口的江白柔对着张氏黑沉的脸,忐忑到心跳飞快。
“带路吧,从哪儿过来的,就从哪回去。”张氏咬着牙道,“以往我看你是个好的,又觉得你可怜,才对你多加照拂。江芸娘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宋家丢不起人,你父亲要是不肯护着你,你等着去漠北吧。”
她不会为了一个江白柔,而不顾大房的名声和前途。
这话一出,江白柔当即跪下了,“宋伯母,求求您了,我不能去漠北的,我……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