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老陈说,两个孩子都见过面了,明锐很钟意你丫头,要是你们这边也愿意的话,明家想尽快把这个婚事定下来,老许,给我个面子,今天晚上,和明锐的父母先见个面,吃顿饭,如何?”许诚又被惊到,“定婚事!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冯学祥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缓缓道:“能不急吗?明锐今年都32了,算算他从咱们卫城中学毕业都14年了,他奶奶今年刚过完80大寿,爷爷也82了,早就盼着明锐快点结婚,好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子,实现四世同堂的佳话。”
许诚和陈局长并不熟,也不会幼稚到认为,陈局长真是赏识他的才华,才特意到此说这番话的。
陈局长今早这么一介入,许诚的副校长一职算是板上钉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莫名承陈局长这个情,受这个恩,让他感到不安。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了这利,是要还的。
他现在完全搞不懂,他能给陈局长还什么。
“老许啊,你可藏得真深呀。”
冯学祥突然冒出的话,让许诚摸不着头脑,“冯校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冯学祥拿指头点着他,“装,还在给我装。”
许诚一脸问号,“冯校长,真是冤枉,我没装,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学祥还是一脸不信,轻笑一声,“你知道老陈大清早跑我这来干什么吗?求我说媒!”
他感慨地抹一下没剩几根头发的头顶,继续道:“老许啊,老陈托我,给你家丫头说媒,你知道是谁家托的他吗?”
许诚的手心开始冒汗,想说的话在嗓子眼里打转,硬生生被他憋回去,最后出口变成:“谁家?”
“谁家?明家,咱们卫城人都知道的那个明家,老陈说,是明家老爷子明志亲自发的话,他儿媳妇周兰亲自找得老陈,让他想法,给她儿子明锐和你女儿许知宜保这个媒。”
“老许呀老许,这泼天的富贵就这样浇到你头上了,高兴吧。”
一时间,许诚不知该如何反应,望着冯学祥,双眼发直。
昨晚听老吴说,他是持怀疑态度的。
毕竟当事人,也就是他女儿许知宜,这些天没给他们说过只字半语,极大可能,就是一场乌龙。
他也觉得,这等好事,不可能轮到他家。
可是,今天,完全不一样。
明家长辈正式托人说媒,这意味着,这门亲事,要拿到明面上说。
这事,不会是乌龙,成真了。
“老许,老陈说,两个孩子都见过面了,明锐很钟意你丫头,要是你们这边也愿意的话,明家想尽快把这个婚事定下来,老许,给我个面子,今天晚上,和明锐的父母先见个面,吃顿饭,如何?”
许诚又被惊到,“定婚事!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冯学祥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缓缓道:
“能不急吗?明锐今年都32了,算算他从咱们卫城中学毕业都14年了,他奶奶今年刚过完80大寿,爷爷也82了,早就盼着明锐快点结婚,好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子,实现四世同堂的佳话。”
“好不容易,他们这个唯一的孙子,松口说想要结婚了,想娶的姑娘,还是咱们卫城姑娘,能不趁热打铁,把这个婚事早早定下呀?”
许诚恍然大悟,随即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老许,我下午就去局里,把推荐你当副校长的表格交给陈局长,顺便告诉他,今晚他组的这个局,你和弟妹会准时出席。”
“老许啊,谁能有你这么大的面子,局长亲自张罗,未来的亲家,一个是原市国土局局长,另一个是退居二线的前省水利厅厅长,就连我这个校长,此次饭局上,都只能算是打杂坐陪的,真是令人羡慕啊。”
此话一出,许诚再说不出拂他意的话,只得点头答应。
出了校长办公室,李子娟的电话打过来,许诚接起来,没等她说话,就道:“子娟,我这会要去上课,有什么事,等我中午下班回去再说,小安下晚班了吗?”
李子娟:“下了,正在睡觉。阿诚,你先去上课吧,回来再说,哎,知宜这丫头……真是一言难尽。”
许诚嘟囔一句:“一言难尽的还在后面呢。好了,子娟,挂了。”
李子娟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长嘘短叹。
这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
事情还得回到杭城师范大学,几天前。
报到那天,送走苏映雪,许知宜赶黑回到宿舍,见到了她的其他三个舍友。
她们这个宿舍的人,是不同地区“硕师计划”的乡村教师,工作三年后来读研,大家经历相同,有很多共同话题,几天相处起来,还挺融洽。
报到当晚,大家长途奔波,真累了,十点半一过,一商量,集体熄灯,睡觉。
能遇到作息时间相同的舍友,是件极其幸运的事。
刚开始,许知宜躺在床上,还觉得有点燥热,本来想趁睡觉前好好合计当天发生的事,怎耐实在太困,头一沾到枕头,要想的事还没开头,就着了。
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没有什么事,急到等不到明天的太阳,管他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还有24个小时呢。
次日是周一,直接开课,许知宜没有任何过渡期的不适,很快投入学习。
她对学习之事有本能的危机感和紧迫感,生怕自己浪费一点时间,少学一些,就会被别人甩到最后。
唯有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用更多的功,才让她感到安全。
她所求的并不是超过谁,只要能跟上大家的脚步,不被新同学新老师看出她笨,就很开心。
时间很快到周三。
周三下午没课,许知宜午休到1点50起床,赶两点收拾好,准备到学校画室,练三个小时的画。
练画是她每天必做的事。
对面床铺的舍友丁思月可能被她的声音弄醒,拉开床帘,探出头,睡眼惺忪道:
“许知宜,你又去学习啊。拜托,这才刚开学,没必要这么卷吧,再说,咱们和其他的硕士研究生不一样,来这就是混个文凭,用不着这么拼。在这就待一年,成绩再好,也没奖学金,何必呢。”
丁思月说的没错,依照规定,杭师大“硕师计划”的研究生不设奖学金。
许知宜没接她的话茬,露出一抹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思月,打扰你午休了,我这就走,你继续睡。”
轻轻关上门,许知宜离开宿舍。
时间太早,画室里并没其他人,许知宜展开画板,准备好素描笔,沉思一会,开始下笔。
随后,画室的门开了又关,来了一波人,又走一波,都入不了许知宜的眼。
杭城是个多雨的城市,午后三四点,下了一场太阳雨,噼里啪啦的,还伴有雷声,也入不了她的耳。
没办法,她能力有限,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根本没能力三心二意。
这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等画完,起身伸展筋骨,放眼望去,画室里还是她一个人。
一下午,她完成了一张人物素描。
她站立着,捏着自己发酸的后脖颈,端详自己的画。
别说,画出了她三天前见到的明锐模样。
画一成型,她心里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