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祥在外面候着,看到锦离出来了,喜出望外,女君总算是出来了,云祥也是相当懂事,不语不开心的事。“女君,今晚咱们吃什么?”锦离看了眼七随,“七随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说完,云祥帮七随打下手,她一个人坐在院中,粗壮的梨树郁郁葱葱,青绿鲜嫩的梨子所剩无几。没过多久,七随就做好了饭菜,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吃的。吃完了饭,锦离让云祥去看看阮涂,两人坐在梨树下,锦离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浩瀚星海,她昏昏沉沉睡了几日。
当根根粗大的锁链缠住锦离的时候,她眼神暗淡无光地望着黑压压的天幕,她开口喃喃道:“庚渊,真是我欠你的。”
雷神眼底是心疼,“锦离啊,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动那情丝。”
锦离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勉强,她闭上眼睛,“行了,来吧。”
她有点希望那惊天动地的神罚天雷能够将她这根不应该产生的情丝给斩断。
一道天雷直劈而下,从天灵盖劈到神髓。
九道下来,锦离没有喊过一句疼,咬紧牙关,面色煞白。
汗水将碎发浸湿紧贴着脸庞,等到九道天雷完了之后,伴随着锁链消失,锦离支撑不住,猛地双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一度快要晕厥过去,她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她现在动也不能动,也不想动,如果可以她宁愿就这样睡着,永远也不要醒了。
雷神和司命赶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锦离挥了挥手,用衣袖抹去嘴角下巴的鲜血,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司命看着锦离元神的三重微光,星罚过后竟然直接飞身上神了。
当时她还是半神之躯,心念不正便会轻易堕魔,可是这一看.....
等她回到莲川的时候,赤脚上全是尘土和鲜血伤疤,那衣裙上满是血痕,触目惊心,面如死灰的她一边走,一边摘下她发髻上的珠簪,随着珠簪掉落,她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倒地。
倒地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星空在眼前不断翻转,全身的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经,她缓缓闭上眼。
其实锦离还是想就这么睡下去,可谁知道就这么会儿,她失意黯然的样子会被其他人看见,但是她也丝毫不想理会,只是佯装往日的风度,她醒过来,坐在床上看着七随,一位蝶族的少年,之前与她有过几段很浅的缘分。
七随不敢抬眼看着她,只敢偷看几眼,但是那几眼里的心疼很快就被锦离捕捉到了。
七随开口,声音温柔:“女君......您,还好吗?”
锦离拉了拉被子,哑声道:“可是你婆婆的病又复发了?那边柜子里有我.......”
“不是的。”
七随没等锦离是说完话就开口,神情有些担忧,“是您。您还好吗?”
锦离本想露出笑意,但是她的嘴角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扬起弧度,她只好再次哑声道,“七随啊,我想喝桃花羹了。”
七随应下了,他第一次见到女君如此模样,清眸里都是灰暗的,没有一丝亮光,整个人看上去颓唐极了,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骄傲自信的女君。
七随永远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女君是在蝶谷中,他被他婆婆领来拜见女君的时候,他害怕极了,那时,纱帘竹椅上轻坐着一位风华绝代,堪称绝色的佳人,一袭月白长裙漫漫,素色长簪挽起黑发,皓腕凝霜雪之妙间一杯清茶被她捻于手间,嘴角好像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桃花清眸好似能够洞察人心,她打量着自己,眼底难掩的笑意渐渐浮现,宛若春风桃花渡。
让人看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
四海八荒的人都知晓,女君身边从来不缺美男。
她炼药的时候看上去自信且带着光芒,治病救人,普渡众生。
她的清眸里充满着慈悲。
想了想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君,怎么也不会和眼前颓唐受伤的模样联想在一起。
此刻的她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七随看着锦离只喝了一口后,“好喝。七随,没什么事我就睡了,那边柜子里是婆婆的药,你走的时候带给她,替我问声好。”
没等七随说话,锦离再次掩被睡下。
等到她再次醒的时候是被那明晃晃的烛光给刺醒的,她嘴里嘟哝:“把烛火灭了些。”
烛火果然暗了许多,她睁开眼,定睛一看,烛光书桌前,七随正在看着书。
“七随?”
七随闻声抬眼,见锦离醒了,放下书后,走过来,柔声问道:“女君,您醒了?身体可有何不适?”
锦离看着七随,“你怎么没走啊?”
“我担心您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肚子饿,担心您会口渴,我留下来,好照顾您。”
锦离静静地看着七随那乖巧温顺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暖。
“你吃了吗?”
七随抿嘴摇了摇头,锦离伸出手,“扶我起来,然后你去做几样小菜。我们用晚膳吧。”
七随笑了,嗯地应下了。
为锦离披了件厚一点的披风后扶着他来到了院中。
云祥在外面候着,看到锦离出来了,喜出望外,女君总算是出来了,云祥也是相当懂事,不语不开心的事。
“女君,今晚咱们吃什么?”
锦离看了眼七随,“七随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说完,云祥帮七随打下手,她一个人坐在院中,粗壮的梨树郁郁葱葱,青绿鲜嫩的梨子所剩无几。
没过多久,七随就做好了饭菜,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吃的。
吃完了饭,锦离让云祥去看看阮涂,两人坐在梨树下,锦离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浩瀚星海,她昏昏沉沉睡了几日。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心中的宁静,或许也是时候该释怀了。
星罚也替他受了,人也走了,自己是时候该往前走了。
她可不能纠结在这区区情爱上。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白晚听元神的下落。
只要元神没有消散,她就可以把她救活。
接下来几天里,七随就这样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事事都顺着她,她顺心了不少。
七随还懂些医术,锦离身上的伤好了很多。
这天夜里。
她扭头对七随说道:“七随,我想去后山走走。”
七随点点头,应了句好,便扶着她来到了后山。
后山的果梨清香扑鼻,让人心醉。
这里尤为安静,好像只能听见两人踩在落叶树枝上的沙沙声,七随为锦离寻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坐下后,锦离累了,顺势靠在七随肩头,缓缓开口:“七随啊,也就你会这般顺着我。”
“......您是女君,无人敢不顺着您。”
锦离听了,轻笑道:“是啊,当初你不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才陪在我身边的吗?”
“不是的。”
锦离抬起头,扭头望着他,七随有些拘谨,“.....当初确实是因为您是女君,可是后来就觉得您......很了不起。女君,你很好,你是这四海八荒之中最好最好的女君。”
“七随,以后也别叫我女君了.....就叫我锦离吧,或者阿离。”
她如今算是被四海八荒的人嘲笑了个遍,怎么还好意思让别人尊称她为女君呢。
七随本想说这样不好,但是又看着锦离眼底渐渐闪烁的微光。
七随眼里真挚诚恳无比,锦离越看越觉得这一幕好像和某人重叠,她抬起手来刚要抚上他的脸,随后又堪堪放下了,她带着几分倦意,懒懒地开口,“七随,去取些米酒吧。”
七随起身,朝着茅屋走去。
可好一会儿,还不见七随回来,锦离起身去寻他,这时酒缸破碎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熟悉的怒吼声:“你是谁?还不快滚出去!”
锦离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全身发麻。
她撑着树干,休息了一会儿,深吸几口气之后就缓缓推开门进去。
果然,庚渊面容沉晕,难看的不能再难看,此时的他攥紧拳头,面色阴沉,仿佛在盯着一个敌人一般盯着七随。
锦离挥手用仙法就将七随护在身后,她的眼神漠然甚至带着几分陌生,面容冷淡。
“你怎么在这儿?”